“那敢情好,叫奶奶又不吃亏,这不还有压岁钱拿呢嘛。”
周奶奶睡午觉以后,师徒俩在外屋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闲白儿。贺远虽说面上始终嘻嘻哈哈,可周松民天天上班跟他待在一块儿,实际打他一进门就看出来了,这小子心里有事儿,只是刚才一直碍着旁边有人没方便提,这会儿静下来才点了根烟,冲贺远问道:“我说远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心里头不痛快?跟师父说说?”
“……哪儿有啊师父,这大过年的都是高兴的事儿,哪来儿的不痛快啊。”贺远心说真是低估了师父的眼力,本以为躲到这头来省得让他妈看出来,结果这儿还一个眼尖的。
“少跟我这儿装,我见天儿瞅着你,还能瞧不出来你那脸色?”
“真没有,师父,我可能就是昨儿睡得太晚了。”
“跟师父我还来这一套?”周松民瞥了徒弟一眼,“先前广播站那闺女,厂里那么些人追她,她都看不上,结果让你小子给拒绝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打那阵儿起,我瞅着你就不对劲儿,到底怎么回事儿?”
“…………”
周松民见他不吱声,又问:“那么俊的闺女你都看不上,是不是还惦记着上回跟我提的那姑娘?我瞅着你就是相思病。”
贺远那点心思还真让师父给说着了,一脸沮丧道:“师父,您可别跟别人提啊。”
“我跟谁提?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是那姑娘不乐意还是人家里头不乐意?”
贺远支支吾吾,吭叽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都不是……我还没跟他说呢。”
周松民闻言先是一愣,空了两秒才一脸哭笑不得道:“闹了半天,合着人姑娘压根儿都不知道有你这一号,那你跟这哭丧着脸干嘛?”
“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贺远不知道该怎么跟师父解释,只得含糊了一句。
“我说你小子可真是……你一大老爷们儿害什么臊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最不济就是人姑娘没看上你呗,再者说,你不提人家怎么知道,你得主动点儿,听着没?”
贺远心道自个儿这点心思跟师父压根说不清楚,索性狠点了几下头,表示听进去了,赶紧止住了这个话茬。
两人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都沉默了下来。没过一会儿,姜芸进屋拿东西,拿完刚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对了,我预备了年货,你俩待会儿谁得空上小安那院儿送一趟去,我就不过去了,厨房还好些活儿没干完呢。”
周松民应了一声:“行,你甭管了,忘不了。”
等姜芸出了屋,贺远脑筋一转,跟师父说:“师父,待会儿我去吧?上回他喊我去坐坐,我还没去过呢,正好去串个门儿。”
“行,”周松民了然地点点头,“有些话不乐意跟我说,跟别人说说也好,别憋在心里头。”
贺远拎着东西走到安昀肃家门口时,发现院门虚掩着,想到自己上回的失礼,今次便没敢贸然进去,只把大门稍稍推开了些,探头朝院儿里问了一声:“安哥?在家么?”
“谁呀?”屋里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厚棉门帘被撩.开了,安昀肃面带疑惑地朝外看了一眼,见是上回的小师傅站在院门口,赶紧伸手招呼道,“是贺远啊,来,快进屋,外头凉。”
“我师父让过来给送点儿东西,我正好来拜个年,安哥过年好。”贺远说话进了屋。
“过年好,周师傅太客气了,回去替我谢谢他。”安昀肃接过贺远递过来的一大包东西,轻放到桌上,“你先坐着,我去沏茶。”
“你甭麻烦了。”
“不碍事儿,上回我说过,你再来的时候定会好好招待你,稍等,很快就好。”
安昀肃说话便出了屋,不一会儿拎了壶水进来放到炉子上,又动作麻利地找出茶壶茶碗拿出去洗干净端了回来,添上茶叶,等水烧开的工夫,正好剥了个橘子递给贺远,自己则将橘子皮展平摆到炉子上头烤。
贺远接过橘子吃了几瓣,隐隐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这才反应过来:“我说刚才一进屋就闻见一股香味儿呢。”
安昀肃点点头,起身将烧开的水冲进茶壶:“我习惯这样了,不难闻吧?”
贺远连忙摇摇头:“不难闻,闻着还挺舒服。”
“那就好。”
贺远吃完橘子,抬眼打量起了屋内的摆设。东西不多,仅有一个书柜,一张写字台,一张圆桌跟配套的四张圆凳,外加屋门边立着的衣裳架子。再往里连着的还有一间屋子,也挂着厚厚的门帘,贺远估摸着那里头应该是睡觉的地方了。
“虽不是什么名茶,倒也还入得了口,”安昀肃将斟好的茶碗恭恭敬敬端到贺远跟前,比了个请用的手势,“你尝尝看。”
贺远平日里随意惯了,冷不丁被如此礼数周全地招待,反倒不大适应,竟条件反射地也跟着站了起来,见对方下意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反应过来,大约是自己动作猛了,惊到了人家,只好尴尬地挠挠头,吐了句实话:“安哥,你快别这么招呼我了,弄得我都坐不住了。”
“也是,现如今不讲究这些了。”安昀肃笑笑,坐了回去。
“你这也太客气了。”贺远也跟着重新坐下,端过茶碗吹了吹,还有些烫,于是只浅浅抿了一口,斟酌着问了句,“……那个,邢大哥没在?”
安昀肃心知贺远早已经猜到他跟邢纪衡的关系了,便也没再遮掩,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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