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睿翻个白眼,想把自己藏在桌子下面。
杜暄眨了一下眼:“我和孙睿去德育处,正好路过,我又跟林廷安是邻居,所以拉了一下架。”
孙睿长长地松口气,又把腰给挺直了。
彭老师怒吼一声:“林廷安又是你,你给我去办公室。”
林廷安抬头挺胸地就往前走,教室里鸦雀无声,只听有人大声说:“彭老师,是我先动的手。”
说话的是周宸,他往前走了两步:“跟林廷安没关系,是我先动的手,林廷安……拦着我来着。”
林廷安“哼”一声,冷笑着翻个白眼看着天花板,一点儿不领情。
彭老师简直要气疯了,大喊:“你俩一起来,还有那个一班的……董晓是吧,一起来!”
彭老师甩头要走的时候,看到杜暄终于放缓了口气:“那个杜暄……你先回去吧。”
杜暄担忧地看着跟着彭老师远去的林廷安,问郑子岩:“到底怎么回事儿?”
郑子岩说:“这是积怨。周宸是普通班学习最好的,有时候能冲进年级前十,每次考好了他就叨逼叨逼叨,而且还总显摆自己能,懂得多,其实年级里的人都挺烦他的。这次年级模考他考了第十,董晓是第十一。你知道周宸这人……嘴挺贱的,就在公告板那里叨叨,这就把董晓给说急了。”
杜暄皱皱眉,想着那场景自己都开始暴躁。
郑子岩说:“董晓也不算什么好人,平时挺霸道的,以前就欺负周宸,说他倒八字眉丧气,叫他‘丧家犬’。”
杜暄扯扯嘴角,想起林廷安说周宸八点二十的眉毛。
“周宸这次考好了,难免就嘚瑟呗,董晓就骂呗。周宸哪儿骂得过董晓,就跑回来了,董晓不依不饶地追到班里来骂。”
“那林廷安是怎么回事儿?”
“本来没小安子什么事儿的,一开始他还乐呢,说恶人自有恶人磨。”郑子岩说着,也无奈地摇摇头。
“可是……”郑子岩沉了脸,语气里带着气,“可是后来董晓骂周宸‘没教养’,‘有妈生没妈管’。”
“这话怎么说?”
“好像是彭老师有一次在办公室跟其他老师聊周宸的问题被董晓听到了,大概是周宸爹妈离婚了,周宸跟他爸。他爸娶了新老婆有个闺女,根本就不管周宸,有时候饭费都忘了给,还是周宸他妈给送来的。周宸他妈吧……好像也不怎么管他。”
杜暄问:“可是去年跟林廷安打架时,不是说他家长还不依不饶的吗?”
郑子岩摇摇头:“那就不清楚了。反正他说话挺难听的,林廷安就有点儿坐不住了,怼了几句,然后就打起来了。”
杜暄还想问点儿什么,午检的铃响了,孙睿一拽他:“赶紧跑,晚了。”
杜暄匆忙间说:“郑子岩,你帮我跟林廷安说一声,放学我在楼下等他。”
郑子岩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放学的时候,杜暄在楼门口捡到一个依旧笑嘻嘻的林廷安。
“没事儿了?”杜暄惊讶地问。
“没了。”林廷安得意洋洋地说,“一会儿找趟杨老师就没事儿了。”
“找他干吗?”
“老彭说我们这是‘考前焦虑’,让我去跟杨老师谈谈。”
“什么意思?”杜暄有点儿懵。
林廷往肩上一甩:“就是说我们因为同学之间的口角打起来了,是因为考试压力太大,心态不稳定。”
“这……也行?”杜暄有点儿惊讶了,“这稀泥和得也太随便了。”
“要考试了,学校也不想闹什么乱子呗。”林廷安无所谓地说,“反正董晓和周宸他们两个在老师那里说‘互相不追究’,学校也乐得和稀泥。就让我们挨个找杨老师聊去,我今天聊。”
“这就和解啦?”杜暄挺惊讶地感慨一声,笑了笑,“你们打架真是来去如风。”
“不然呢?在老师跟前能怎么着?”林廷安耸耸肩,“反正我觉得他俩这事儿没完,私底肯定还要闹。不过我是不管了,这次真倒霉,还得找一趟杨一鸣。”
杜暄笑着问:“用我陪吗?”
“当然了,这还用问。”
杨一鸣一打开门,瞅着这俩孩子直乐:“你们是不是特怕我把对方给卖了?每次一来就来俩。”
林廷安抓抓头发:“我没事儿,我不用咨询。”
杨一鸣扬扬眉:“你们班主任可不是这么说的。”
杜暄一指林廷安:“他真的没事儿,他那心大的,赶上太平洋了。”
林廷安瞥了杜暄一眼,伸出拳头在杜暄鼻子底下挥了挥,杜暄咳嗽一声,眼睛里有能溺死人的温柔。林廷安倒反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哼一声转开了眼睛,看着杨一鸣:“杨老师我真没事儿,我不是考前焦虑,这不是应付德育处吗,要不然又要听他们教育半天。”
杨一鸣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乐了,“你倒是挺坦白,你可是彭老师亲自打了电话过来交代的,我总不能两分钟不到就把你送出去吧。”
杜暄指指教室一角的沙发和茶几:“我们坐那儿写会儿作业,待一会儿就走。”
杨一鸣本来也就没想“咨询”什么,依照他对林廷安的了解,这小子才不会因为考试而焦虑呢,就算他真的焦虑了,有杜暄在也啥事儿都没有。于是顺势说:“我在里面备课,你们写作业吧。边柜上有水壶和杯子,愿意的话自己沏茶煮咖啡,别给我碎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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