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口中。”十一娘微微一笑:“紫宸殿中,怕是也只有这位有那本事也有那胆量听墙角。”
陆离的目光在女孩的笑脸上停顿数息,方才转开去看花苑里的一树玉桂,他想起当日面圣时的情形,长话短说一句了结:“天子对我心存试探罢了,果然是……欲立晋王为储,与我商议该如何促成。”
陆离早知秦桑的存在,那日在紫宸殿中见到这位肖似渥丹者并没有任何震惊,哪知贺衍一开口便要将秦桑下赐,话说得意味深长:“绚之见秦桑如此平静,莫非已忘旧人?明人不说暗话,此女如今还是处子之身,因她貌若皇后,朕不忍看她终老宫廷,故有心为她寻个归属,绚之芝兰玉树翩翩君子,又是重情重义之人,将秦桑托付予君,相信能得安宁幸好。”
这话显然暗示陆离,天子早知他对渥丹旧情难忘,什么宠妾灭妻、忘情负义全是障眼法。
然而陆离却毫不犹豫地拒绝:“卑职早有誓言,不愿别娶他人,还望圣上体谅。”
“绚之可是担心被人洞察隐情?无需忧虑,我虽大权旁落,然而到底还居帝位,自有办法造成秦桑死遁,待她改名换姓,绚之将其收于内宅,决不会引人生疑。”
这话中之意,便是说陆离之所以拒绝秦桑,应是担心被太后察知他对渥丹旧情难忘。
陆离听天子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样程度,也干脆直言不讳:“卑职相信圣上会安排周密,然,恕卑职直言,尽管这位阿监与故人肖似,却终究并非故人,斯人已逝,卑职心如死灰,怕是不能给予阿监良好归属。”
贺衍愣怔良久,方才苦笑:“你说得对,眉目再像她,终归不是她,也罢,这事算朕一厢情愿了,绚之勿需放在心上。”
君臣之间的这番谈话,陆离自是不能对十一娘知无不言,他对她的情意注定只能深埋心底,就算有朝一日,也许再次见她另嫁良人,千般不舍万般苦涩,也只能报之祝福,希望她能得到花好月圆的结果,若你安好,我便庆幸,这就是我唯一的心愿,虽死也能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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