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徐修能,已经悄然一侧正襟危座,仿佛对韦缃的怒视毫无知觉,这才是侍驾之臣应有素养,与韦缃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徐修能尽管对韦缃心存鄙篾,当然不会与一个女子争强斗狠,这时他的全副心思,已经尽数集中在窦辅安的言辞。
“禀太后,奴婢听闻,阮郎今日拜访徐国公府,欲请崔天白教导经史……”
“你是说岭儿?”太后虽知心腹口称阮郎必然就是晋安独子,依然多此一举追问,得到确定后眉毛直挑:“他这又是中了什么邪?他虽是崔天白晚辈,两人年龄却相差无几,再说连晋安历来都鲜少与崔家来往,岭儿怎么突然走动起来,居然还是要拜徐国公长孙为师!”
徐修能在记忆里搜索一番,对崔天白竟然毫无印象,好在太后提了个徐国公长孙,徐修能这才完成“定位”,徐国公崔政是崔后之父,晋安长公主为崔后所生,那也就是说,晋安长公主是崔政的外孙女儿,她的儿子阮岭要喊徐国公为外曾外祖父,徐国公长孙崔天白,是阮岭伯叔一辈,徐修能对崔天白一无所知,但对阮岭当然“如雷贯耳”,他的母亲肖氏可算长公主闺交,只不过阮岭历来心高气傲,并不耐烦交好闲杂,可这并不妨碍徐修能对阮岭的了解,历来只知斗鸡走狗一枚标准纨绔,怎么会突然要拜师学习经史?
事实上徐国公虽为长公主外王父,尽管一早便淡出朝堂,可崔后早逝,德宗当年又过于骄纵晋安,徐国公也十分忧愁外孙女的刁蛮任性,不说谏言德宗切莫太过放纵,甚至还曾当面训斥过晋安,奈何晋安顽劣惯了,非但不听教诲,还因而心生埋怨,与崔家从无来往。
晋安这个母亲都是如此,阮岭就更是对徐国公府敬而远之,怎么会突然交近?
不过这并非徐修能关注重点,他这时所想则是——阮岭今日才刚登门拜访,窦辅安便立即察知,看来太后对徐公府从来未曾吊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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