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此事,便拜托田先生了。”贺烨方才引身一礼,没有再与田埠槎多谈,仍是去见十一娘。
见她此时依然霞染双靥,气息急促,蹙着眉头烦躁不安,偏偏迎上前时,却理智清醒:“那‘双机引’究竟是什么奇毒,为何我安然无事,六哥却咳血昏厥,六哥眼下究竟要不要紧?”
看着女子那双虽带焦急,却也只是焦急,并不存一点意乱情迷的乌眸,贺烨那双黑沉沉的眼睛,这时像极了看似平静无波,却又隐伏千百沉涡的万丈迷津,冷寂之下的深遂难测里,才是情绪汹涌。
十一娘有一倏忽的错觉,以为面前人就要勃然大怒。
却听他口吻,与常无别:“不用担心,绚之是因急饮烈酒才触生隐疾,虽然一时危重,好在经司马仲救治,已然转危为安……‘双机引’并非剧毒,不过媚药之类,绚之应是想到有人在后设计,为避开陷井,方才不惜自伤。”
贺烨采用的竟然是田埠槎那套说辞,他甚至并不打算此时详细解释双机引的药性,更加永远不打算告诉十一娘,此药只对“有情人”生效的特异之处。
可他当然明白十一娘不会如此轻易放过,所以并不待她追问,唇舌就狠狠堵了过去。
他清楚地听见了她短促的惊呼,可是并没有因此迟疑,女子因为药效变得异常灼热的唇齿,对他而言实在具有致命的吸引,他一步步逼迫,直至将人重重压倒一侧锦榻,他才感觉到了胸前的推阻,可是这回,贺烨显然没有发扬“君子风度”的意图。
他一边疯狂的掠夺,却无比清醒地意识到心底某个角落的沮丧,他从来没有这样沮丧过。
明明知道想要打动她并不容易,明明知道她仍未动情,甚至经过今日一事,让他更加笃断她的爱慕,同样没有给予任何人,不是应该如释重负?为何反而懊恼失望?
贺烨深觉此时此刻的自己,神思似已与身体彻底剥离,一半想要就此沦陷**,一半却幽浮半空满是讥诮地观望。
他迫切地想要证实,却又害怕证实。
这世上,还有晋王烨也感到害怕的事情呵!
便是这样期待着又畏惧着,便是这样想要沉于**又始终清醒,如此热烈又矛盾不已,让他甚至忽视了身子底下的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直到……
原本推拒抵触的手掌不知何时紧紧扣在他的肩头,难以抑制的呻吟,短促得一如因他侵犯时,猝不及防的惊呼。
贺烨终于怔住,不可思议般看向当得“自由”后,长长呼吸却闭着眼睛的女子。
她颤抖的指掌,并没离开他的肩头。
忽而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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