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有富老婆死得早,他这么一个人过也心痒难耐,外头那些野鸡他是没钱去搞的,这不村里有个刘寡妇,长得不咋样,但好歹是女人,关了灯长啥样还不一样么?谁知道前些日子刘寡妇的儿子从外头打工回家,正让他撞个正着,可不把甘有富给活活打了一顿,害他豁了牙。
这是丑事,甘秀秀婆家就在邻村,知道这事后大概也嫌他丢人,好多日子没来看他了。
甘有富也觉得没意思透了,不过他在家闲不住,没事就出去逛逛,这不就跟人玩上打牌了么?打牌不来钱有什么意思,他一玩就来劲了,没过多久就欠了一屁股债,连家都不敢回了。
早先还有人给他打电话,说甘俊在城里让车撞了,这骗子电话谁信?再说了,那小王八蛋早八百年就从家里滚出去了,这时节想起爹来了?晚了!何况被车撞了没死也是残疾,他才没闲钱伺候个残废呢!
这事过去了俩月,如今天气渐凉,他在外头毕竟没什么御寒的,偷偷摸摸就想摸回家住两天。谁知就让警察撞个正着!
这是唱的哪出呢?甘有富傻了眼。
等他跟着警察回了局子里,这才看见甘俊。
这混小子坐在轮椅里,果不其然是残了,甘有富瞥了他一眼,没来由地就起了肝火。
别他*是因为这小子,才害他进局子的吧?!
陈靖鹏就坐在陈煦身边,见甘有富被人带进来,瞧了对方一眼后,这才跟儿子确认:“是这个人吧?”
陈煦点点头:“对,是他。”
他那种气势汹汹的嘴脸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陈煦看着他,心里只觉得荒唐,为什么这个人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对待自己,这问题他永远弄不明白。
甘有富瞅着陈煦这张气定神闲不把自己当回事的表情就来气,嘴里不干不净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怎么?你不认识你爹了?!”
陈靖鹏一下子皱了皱眉头,旁人会意,一推甘有富:“老实点!坐下。”
甘有富是个典型的欺软怕硬的。被警察这么一喝,老实地坐下了。
他摸不准今天被带到局子里是个什么由头,只得闭起嘴打量起周围的人来,除却带自个儿来的俩警察,对面还有仨,一个坐着瞧着倒像个是当官的。他对面坐着个穿西装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对着资料看着,一边从眼镜上方看自己很不怀好意。他边上也坐着个穿西装的男人,派头很足,甘有富甚至觉得对方有点面熟。他思来想去,没想起来是谁,再往一旁看,他儿子就坐在这男人的身边。就这一眼,他知道为啥他觉得眼熟了,这男人像甘俊,更确切地说该是甘俊长得就像他。
妈的!看来这小兔崽子是找着亲爹了啊!
甘有富心里有了底,他也算是个老成的,在外头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了,一看人就能分出个三六九等。这小王八蛋是攀上高枝了啊,虽然残废了,但是身上穿戴的都不错,早没以前那种寒碜样了。看来他这亲爹还挺有钱的!
他甘有富怎么地也不能帮人白养儿子不是?
他脸上扯开一个笑,假模假式地对陈煦说:“俊崽子,怎么?不给你爹介绍介绍这是谁?”
陈暄压根没开口,而是看向了贾律师。
贾律师会意,立刻开口道:“你是甘有富对吧?”
甘有富这才转过头来看这人:“你谁啊?”
贾律师板着脸看他,声音毫无欺负:“我是陈煦先生的代理律师。陈煦先生要求与你脱离父子关系。这是具体的文书,请你在这份文件上签字。”
甘有富一下愣了,但他也知道文件是不能乱签字的。
他的火气一下子窜了起来,骂道:“妈的,小兔崽子!老子养你这么大!你他妈连爹都不认了!”以他的架势是要打甘俊的,但是他一下子被一旁的警察架住了。
“干什么!这里是公安局!给我坐下!”
贾律师正色道:“首先,陈煦先生并非你的亲生子女,你与他仅仅只是收养的事实关系;其次在你收养陈煦先生的期间,多次对还未成年的子女进行殴打虐待,这些都是有报警记录和验伤记录的。我们现在属于和解商谈,如果能够顺利完成,我们就不再进行诉讼,否则一旦进行法庭诉讼,审判结果仍是如此,败诉一方还要承担诉讼费用。甘有富先生,以我们对你目前经济情况的了解,打官司对你来说并不利。”
贾律师一边对甘有富解释道,一边把文件递了过去。
“你仔细看看吧。”
甘有富狐疑地看了看贾律师,一边翻了翻那份文书,甲方乙方看得他一阵头疼。他猛地抬起头,对陈靖鹏道:“你是他亲爹吧!我可是替你把儿子养这么大了,总不能白养吧?!”
他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出口,陈靖鹏嘴边扯出一丝冷笑:“我儿子是怎么到你家的?你觉得我不知道这事?!诱拐儿童,你觉得你该判几年?嗯?”
甘有富一下子有点呆,随即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对方是请了律师和警察来对付自己,尤其今天这架势就不是寻常人会有的。陈煦虽然以前也是个硬骨头,打了都不讨饶的,不过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笃定的。他一下子有点心虚,嘴硬道:“什么诱拐!老子可没拐他!要不是老子当年把他带回家当儿子养,他早搁路边被车撞死了!”
这倒也不算假话。
贾律师听他口气松动,随即道:“正是考虑到了这个因素。陈先生愿意给你十万当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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