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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自坐在那里看着朝臣们唇枪舌剑,元昊皇帝煞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渐渐地,竟是开始有些脑仁儿疼了。
偏生那位长了浑身脑仁儿的大智囊、逍遥王爷今日竟是难得一见地没有上朝,是以、便无人与那些老胡子们摆阵斗法。
仅凭一人之力,元昊皇帝却也实在是难以将他们的嚣张气焰给镇压下去的。
正在那里满心惶惶、左顾右盼着,忽然,殿外值守司监来报,说是慕皇后、萧贵人求见。
元昊皇帝心中一喜,虽不知那萧玄芝的葫芦里卖得是甚么药,但却还是在那里慌忙坐正身体,招手道:“快宣进来!快宣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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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女眷,依例是不得干政、亦是不得出入前朝的。
萧玄芝与慕幽兰来时,面上俱都是扣了一个将整张脸尽数遮住的青铜面具,只露了两只眼、一个鼻子、一张嘴的地方。
萧玄芝的一只脚甫一踏入那金銮大殿,另一只脚还未跟上,嘴上便阴沉着嗓音,冷笑着怒喝道:“这满朝文武,竟无一个是男儿了么?!——”
倏然,前一刻还在那里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金銮大殿,如今竟是已变得鸦雀无声了。
慕幽兰前头走着,垂眸敛目,不动声色。
萧玄芝后头跟着,目光冷冷地将朝中诸臣扫过。
与萧玄芝对上眼的,俱是浑身一颤、避开视线,不敢再将她去看。
萧玄芝在殿中站定,冷声道:“诸位大臣,列位光在这里争执扯皮、分析利弊,又有何用?!
前线如今尚在战中,饿殍盈路、枯骨枕藉;瘟疫横行、民不聊生!——列位若是真正有心为民,那便委实不如请缨出征!
列位竟是不知,列位在这里不痛不痒地例行公事、聒噪之时,在那阵前,却不知将会死去多少百姓黎民!”
那边厢,四品勇武少将军、罗恭勇沉吟片刻,方才迟疑说道:“回……回小主的话,我等……我等朝臣,便是在商讨对策,预备施行绥靖封赏,将那些子乱贼给招安了。”
萧玄芝瞥他一眼,摇头冷笑:“啧啧啧,不想、这竟是从一名武将的嘴里说出来的话。招安?!哼!你岂是要让我大苍龙帝国的国中之民白死了么?!”
那四品勇武少将军浑身一凛,哆哆嗦嗦地向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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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芝扫了朝臣一眼,哼笑一声,继续道:“却不知,诸位朝臣,是否喜欢去那戏园茶馆子里听戏?
又不知,诸位朝臣,是否听过那一折子《古从军行》呢?——戏中唱曰:闻道玉门犹被遮,应将性命逐轻车。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葡萄入汉家。——诸位,可有印象么?”
慕幽兰点了点头,附和道:“萧贵人所言极是。如今玉门犹被遮,你们堂堂八尺的上国儿郎,竟不将那性命去逐轻车,为国效忠、保境安民,却在这里争执扯皮,惦记那些子绥靖怀柔的方策——这天下的百姓、子民,岂是白用税赋养你们这些子饭桶了么?!”
朝中诸臣,俱是浑身一凛、讪讪垂眸。
慕幽兰继续道:“文官尚且不论,却不想、连你们这些武官,竟都是些子避事逃责、扯皮推诿的贪生怕死之徒!”
萧玄芝微微一笑,接口道:“陛下,臣妾家父是那从二品的上将军,臣妾自小,也是在家里熟读兵书,略知排兵布阵之法门的。——如今国难当头,臣妾六品贵人萧氏,愿自请缨、披甲出征!”
说罢,萧玄芝面向着元昊皇帝,郑而重之地单膝跪地,双臂在身前端平,将右掌抵在左拳之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军礼。
慕幽兰也以军礼之姿单膝跪地,行礼道:“臣妾皇后慕氏,家父身居正一品文相国,如今,是这朝堂之上品级最高的大员,理应以身作则,率部出征,为朝臣及万民做个表率。无奈家父年迈,恐不堪那行军苦累。如此,便由臣妾这做女儿的,代父出征罢!——”
元昊皇帝坐在那里不动声色。
而满朝文武却是当即惶恐跪地,求告道:“皇后娘娘不可!——”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为万民之母,实不可……实不可做出此等有失国格之事啊!——”
慕幽兰抿唇一笑,冷漠哼声:“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国之不存,哪里,却还有甚么‘国格’一说呢?!”
一时间,鸦雀无声。
满朝文武,竟是都不敢说话了。
旋即,慕幽兰又轻松一笑,柔声道:“你们也说了,本宫母仪天下,为万民之母。那么,既然本宫是万民之母,万民,便就都是本宫的孩儿了。
如今,本宫的孩儿在外面被狗咬了,本宫这个做母亲的,岂是能够坐视不理、置若罔闻么?!
——本宫身为母亲,自应当是要为自己的孩儿出头,手持棍棒,去将那咬了本宫孩儿的恶狗给打死了!”
☆、28
慕幽兰在朝堂之上的一番慷慨陈词,说得极是漂亮。
是以,当日退朝,慕幽兰和萧玄芝便领了虎符,即刻便率部出征了。
当然,两人临走之前在皇城的城墙之下,以——“国不可一日无君,请陛下安心坐镇朝堂、运筹帷幄,静候臣等佳音”——这样一番婉辞,为他元昊皇帝做足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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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苍龙大军方才水陆辗转,来到了两军对垒之地。
临行到军营所在之地时,萧玄芝故意携了慕幽兰将身后的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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