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没多久,”张阿姨擦着手说:“今晚上怎么吃得那么少?阿姨今天做的你不爱吃吧,我看你碗里还剩了那么多米饭和菜。”
“没事。”顾瑾轻描淡写地略过,反而问:“我爸呢?”
“蒋先生已经上去工作了。”
顾瑾顿了顿,道:“我上去找他。您晚上没事的话就不用上楼了,早些休息吧。”
张阿姨有点奇怪的看着顾瑾,因为他这个之前从没有这样的要求。不说张阿姨除了早晨打扫外很少在楼上活动,就是获得了允许上楼,也担心打搅到蒋辰的工作,因而小心翼翼绝少出声。
然而在提了这个奇怪的要求之后,顾瑾没有解释什么,态度自然地拿了半满的玻璃水壶,缓步走上楼。
顾瑾先是回到自己房间里。他将自己的杯子倒满了水,蒸腾的水汽蔓延开来,遮住了顾瑾所有的表情。
他又坐在桌前,手里握着自己的杯子,也没有喝水,只是握着它转了两下。
顾瑾和父亲的关系比较复杂,既不像普通父子那样相爱,也算不上有什么仇恨。因为没有血缘关系,顾瑾在家里总显得有些拘谨。
但是……
他想到了上次曾经对父亲做过的举动,一瞬间感觉血气涌上了头顶,连带着眼前都有晕眩的感觉。
不好,这感觉不妙。
顾瑾心中自知,叹了一声糟糕,连忙拿了药就着水吃下。然而心中那份焦躁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愈加汹涌。
想起今天回到家,看到了父亲正在指导他学生的场景,顾瑾就觉得内心中一片翻腾,好像有刀子在心口上搅动。
明知道不应该这样想下去,但是顾瑾好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他皱着眉用牙齿咬住了手指,脑海中却还是在思索蒋辰和学生之间的关系,甚至还妄想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他对自己的学生真是用心良苦。
可是,顾瑾又很清楚父亲的为人,既然身为教师就绝对不会做违背身份的事。但是妄想就是明知事情不会发生却还是忍不住去想万一发生了怎么办吧?
不能再想下去了。心中明明一直这样对自己说,可是那种暴躁的感觉抑制不住地向外翻滚。
他再也忍不住,喘着气打开了抽屉,从深处拿出了什么东西,合上抽屉后,思考了几秒钟,还是站起身向父亲的房间走去。
在走过去的那段时间内,顾瑾希望自己的感情能够迅速的冷却下来,哪怕是头脑冷静也好。然而遗憾的是,这两件事情都没能实现,他几乎是疾步走向了父亲的房间。
顾瑾站在门前,轻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说进来,才向下按门把。
父亲正坐在书桌前写字,连头都没抬起一下就轻声问道:“什么事?”
顾瑾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反手将门锁住,朝着父亲的书桌走过去。
然后他在杯子中倒了一些热水进去。
氤氲的热气蒸腾着向上翻滚,好像在空中自然书画的水墨。顾瑾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才缓声说:“想看看爸爸在做些什么。”
这句话说得让人难以理解。顾瑾今年已经22岁,却用小孩向父亲撒娇的句式来说话,诉说着自己的行为,幸而他没有用撒娇的语气。
闻言蒋辰微微皱眉,把自己写的论文放到了一边,抬头看了他一下,才说:“你先坐下吧。”
顾瑾依言坐在一张工作椅上,双手交叠着握着杯子,微微垂下眼见。
蒋辰从桌子旁边摸索出了一支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半晌没有说什么。
最近两年蒋辰在疲倦时会频繁地吸烟。经常有人说他吸得太多了,劝诫他最好不要在年轻时就这么拼命。他自知吸烟不是好事,也从不会在课堂或者公共场合内吸烟,只是繁忙起来难以顾得上休息,所以会在办公室和家里吸烟。
一开始蒋辰并没觉得这有什么。年轻学者在工作的时候大多数都会沾染上吸烟的毛病,自从他接管研究生招生考试的工作,便日益繁忙,也就顺势吸烟了。
他自认为自制力较强,没什么可能会沾染烟瘾,大概想戒掉的时候也会很容易。于是就这样放松下来,结果到现在几乎烟不离手。
蒋辰看了一会儿电脑,又吸了一口烟,才淡淡地说:“你今天怎么回事?”
“是您先把学生带回家的。”
“……”蒋辰沉默了片刻,道:“她因为毕业论文的事儿找我了很多次。最近几天太忙,我抽不出时间,只好带她回家谈事。”
“我没说您做的是错的。”
“那你为什么摆出那种脸色?”
顾瑾朝窗户外面看去:“难道我连不开心的权力都没有吗?”
蒋辰一下子生气起来,颤抖着嘴唇好像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说了几个“你”,后又冷静了,沉默半晌,索性低下头去修改自己的论文。
谁想到蒋辰这个无意的举动激怒了顾瑾,儿子猛然站起身,一下子把蒋辰手中的碳素笔打落。
只听一声“啪”的脆响,那根笔坠落下去,骨碌碌滚到床底深处。
“……”
蒋辰手指还保持着握笔的姿势,有些惊讶地抬头道:“你……”
话音未落,顾瑾向前走了一步,俯下身深吻住了父亲的嘴唇。
刚刚碰到了柔软的两片,耳边就响起风声。顾瑾本能地向后一躲,堪堪躲过父亲的拳头。
“你疯了!”蒋辰的声音隐藏着极其的愤怒。
顾瑾直起身站立。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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