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马悦儿?办公室呢,魏诺也在里面,我刚从里面出来,好像是考……”
慧儿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群中不知道哪里来的狂喜的大笑声淹没了。
陈要宇悠哉地靠在一边,听了个全套,心里却是忍不住地偷笑。虽然马悦儿的确向魏诺表白过,但这件事魏诺第一时间就告诉自己了,何况这种事他们三个人心里都清楚,这群女生大概永远都猜不到他陈要宇才是和魏诺在一起的那个人,如果魏诺谈恋爱了,那也是和他陈要宇谈。不过陈要宇转念一想,看了眼成绩公示窗,的确魏诺这次的发挥已经不能用失常来形容了。是因为成绩不好的缘故吗?魏诺是蛮在乎成绩的,看来晚上见面的时候要好好地安慰安慰他才行。
奇怪的是,从那之后陈要宇一整个下午都没有看到魏诺,办公室里走出来的也只有马悦儿和老师,再无第三人。他忍不住下课去问,终于明白了魏诺为什么把时间选在晚上。他在老师那里得到的答案是:魏诺请假一个星期。
陈要宇深吸了一口气,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他在临近高考时请假一个星期?陈要宇心里更加坚定,自己一定要向魏诺问清楚。
约定的夜晚到了,自从上一次灯下做诗开始,那个地方已经成了两人的秘密基地。陈要宇和室友简单交代几句后,就熟练地翻墙出校了。
并没有等多久,魏诺如约出现在他面前。只是灯光下他红红的眼眶和陈要宇想象中的魏诺不太一样。“到底怎么了?我还以为晚上在学校见面,一看下午你没来,问老师才知道你家里有事请假了。我这才反应过来你上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算你聪明。”魏诺说话带着重重的鼻音。
“现在不是‘算我聪明’的时候,神神秘秘的,到底怎么了——你哭过了?”
“家里人生病了,可能……可能不行了。”
生病……不行了?陈要宇去过魏诺的家,一家四口人,爷爷和他们一起住,身体的确不太好。“是……你爷爷生病了?”
魏诺看他一眼,“恩,治不好了,接出院了,家里说是爷爷的意思,说在医院里耗着也是浪费钱,不如接回来,在家里过几天油烟日子。”
“你别太难过了,在家里也好,多陪他说说话。”陈要宇本来想说些安慰的话,可这种事真的发生了,他想来想去,也只能千篇一律地说一句;别太难过。
“我明白的,人总会走的,可是我今天找你出来,是因为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不要害怕,有我在。”还是在害怕生离死别嘛,陈要宇给了魏诺一个拥抱。
魏诺听出了陈要宇言语里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要宇,我是说”,魏诺推开陈要宇,深吸一口气,“我们的事情被知道了。”
“你说什么!?知道了?谁,不可能的。”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是我爷爷,他、他看到了我写的东西。”
“什么爷爷,什么你写的东西,什么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你把事情说清楚好不好,魏诺,我快被你吓死了。”陈要宇明显慌了神,魏诺的意思陈要宇能不懂吗,他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罢了。
“要宇,是真的,都是真的。今天我接到家里的电话,说爷爷不行了,让我赶快回家。我到家之后,爷爷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听到我回来的消息,他艰难地想要坐起来,然后……”
“然后怎么了?”
“后来他拿出我、我写的东西,虽然只有一、一张,他紧紧地攥在手里,看着我,一直在摇头。你懂那种眼神吗?那种放心、放心不下自己孙子,弥留之人最后的希望,你能了解吗?”
“其他人不知道?”陈要宇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魏诺的爷爷不行了,他当然很难受,可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还需要继续保守下去。陈要宇甚至有一丝庆幸,庆幸爷爷不能开口,无法说话。可这样的庆幸又让他心里生出愧疚,这样的两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互相吞噬,互相衍生,几乎在一瞬间击溃了陈要宇的内心。
更令陈要宇惊讶的是,魏诺的此刻的想法居然和他一模一样。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魏诺说那段话的时候断断续续几乎无法说清楚。一面是自己的爷爷,一面是其他家人,朋友,同学……是他一切的生活关系,除了和他陈要宇说,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倾听了。一想到这里,陈要宇的心好像能拧出苦水一样难受,他捧起魏诺的脸,就着泪痕吻了下去。
魏诺感到自己是被安慰着的,又像是无助地任人肆意般闭上了眼。几秒之后,猛地推开,惶恐地观察着四周。
“不会有人的,不会有人看见的,魏诺,没有其他人知道,即使他们知道了,也不会抛弃你,我也会在你身边的,魏诺。”
魏诺还是摇头,“我们把我写的东西烧掉吧,都烧掉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了,爷爷他……来吧,我带了打火机,我们把这些东西烧掉。”魏诺翻出了夹在衣服里的本子,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由于太过慌乱而散了一地,魏诺把他们按大小叠放在一起,拍掉上面的土,然后掏出打火机。
魏诺的手因为哭泣而颤抖,好几次都没能点着。
“魏诺,你疯了,这是你的心血。”陈要宇抓住魏诺的手,“我们可以不烧它,我们把他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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