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暄嗤笑一声:“所以他会让田氏以为他‘守身如玉’。”
见崔俣蹙眉,他接着说:“田氏掌后宫大权,自以为没有瞒过她眼睛的事,可那皇宫,不是田氏的,而是他的。他想透多少,田氏才能知道多少。”
“所以……他还是玩了?”
杨暄颌首。
“田贵妃不知道?”
杨暄继续颌首。
“可田贵妃不是傻子……”
“所以我这位亲爹,很会玩。”杨暄的话颇有些意味深长,“男女间的玩法——可不只一种。”
崔俣顿住,转而笑了,眼梢上扬,笑的颇有几分暧昧隐意:“原来是那种啊。”
享受,安全,又不会怀孕的。
崔俣听不懂,杨暄想调侃,崔俣懂了,杨暄又忍不住心下骚动,眸色都暗了几分。
崔俣仍沉浸在思索里:“很显然,他觉得儿子够多了,不想再生……”
二人正聊着,蓝桥突然气喘吁吁跑过来找主子:“少爷少爷,刑部突然开堂,彭传义的案子二审了!”
“现在?”
蓝桥气还没喘匀,重重点头:“是突然开审的,谁,谁都不知道!”
突然开审,没有一点风气,没有任何征兆……
崔俣眯了眼,唇角挑起一抹弧度:“是越王,他动手了……走,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清风明月大大投喂地雷!!~(≧▽≦)/~
第124章 我主人有请
可惜这一场戏, 崔俣终是没看成。
刑部此次开审干净利落, 崔俣还没走到地方, 消息就远远的传了过来,判了!
说是找到了一件关键证物——彭平临死前绝书。
信以鲜血写就,笔迹微颤, 触目惊心,十分瘆人, 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想象死者当初是以何样心情……
信并不长,并没有提及凶手, 好像彭平十分甘愿死在这个人手中,或者想要包庇凶手, 未提及因由来往,只交待了一些后事。比如,他早先便曾与嫡妻商议过,邓氏嫁进彭家虽是妾,却可以以妻妹身份陪媵, 妻死,媵妾可升妻位, 合乎大安律法,亦不违彭家祖宗规矩。彭家世代没出过官身,比不得官家严苛,就算里头稍微有些争议,也不妨事,他已与族人商量过, 就照商量的来,升邓氏为妻,其诞下子女,皆为嫡脉,家产种种,皆可从嫡脉规矩分配。
法理不却人情,就算这样操作有些落人口舌,却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彭家自己愿意,上了公堂堂官也不能因这个判罪。再则如何分家产是彭家自己的事,族人们都商量好了,官府也不能太过干涉。
这封遗书一出来,邓氏立刻抖了起来,哭天抢地求堂官做主。她的所有,都是她男人愿意给的,而且她男人死前还惦记着她,立了她的妻位,她怎么可能是凶手?
至于彭传义……众人呵呵。这封遗书没提到他半分,只对邓氏和其子女亲切有加,分家产也没他的份,为什么?
正常逻辑讲,大约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彭平被儿子杀了,可毕竟是亲儿子,他不想把儿子送到牢里砍头,就没写凶手名字,只把所有东西都给了邓氏,让他一无所有,永远抬不起头,也算惩戒了……
这封绝笔,笔迹与彭平往日书信相似,印有手印,过来洛阳的族人都点头认可,说必是彭平亲书!主审堂官娄德明还叫来刑部专门研究笔迹真伪的文书对比确认,结果悉数认为没错,九成是死者亲笔。
这便是铁证了。
再加上之前有丫鬟证明彭传义有匕首,有下人言曾看到当夜他身影在书房前出现……
娄德明惊堂木一拍,定下此案凶手为彭传义,弑父行凶,天理不容,押入牢狱,半月后行刑!
……
结果已经出来,再去刑部大堂就没任何意义了,除了人群散去,空荡荡的公堂,还能看到什么?
崔俣便也不动,转回客栈房间坐着,等杨暄的消息。
夜里,杨暄回来,面具还没摘,就过来找崔俣。
崔俣等了大半天,略有些着急:“彭传义怎么样?”
“很受打击。”杨暄形容了下牢里彭传义的样子,“整个人木呆呆的,仿佛失了魂……”
崔俣叹息:“到他这境地,不受打击也难。不过——”他微微蹙眉,玉骨扇柄一下下敲打着掌心,“那个册子,他应该想起了什么,怎么这几日都没动作么?”还有,他看向杨暄:“那几拨人呢,都没再找过他?”
“他应该是不知道谁能相信,所以暂时没动,却没想到别人动作这么快,手段犀利的提供证据,二审,砸实了他的罪……”
杨暄一边说话,一边歪着头解面具。夏日炎热,他虽武功高不惧寒暑,却也不是不会出汗,鹿皮面具再薄再透气,戴久了也不舒服。
他身材高大,手指头也粗,手上带了汗很滑,解面具更费劲了,半天解不开。
“我帮你。”崔俣放下扇子,走到他面前。
两人距离不过三寸,杨暄看着崔俣姝丽眉眼,看着崔俣烛光下更显嫣红的唇,声音停住,人也不会动了。崔俣纤薄修长手指抬起,指尖透着润如脂玉的光泽,好像会跳舞一样,轻快落在耳侧,柔柔的,痒痒的。
“好了。”
崔俣取下面具,手腕却被杨暄攥住。
他不解抬头,对上杨暄的眼睛……那是一双幽深无比,烈烈如火的眼眸,盯着他的样子像饿了多少日的狼。
崔俣微微一笑,装作不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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