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形鬼祟,手执暗器往窗边凑,定有杀心!我杀完,才听到你报平安,也才察觉到,上门找你的,是皇室之人……”意识到自己行为不管正确与否,都是不慎,会引来麻烦,他立刻想办法叫来小老虎,指使小老虎帮忙,将伤口掩住……
“知道善后,你倒不傻。”崔俣对此提出表扬,但是——“你真没做旁的事?”
杨暄笑了,亮出一口白牙:“我观那死士行为有异,就帮忙加了点料。”
这么短时间,刺青他是做不了的,特殊密令……却是可以搞一个。
“你不是说过,让他们有事干,咱们就能轻松一点?”杨暄看着崔俣,目光一眨不眨,好像要将人印到心底一般。
崔俣想了想,还是没责杨暄,他已经做的很好。
“捣乱你倒是在行。”崔俣起身,叫木同带小老虎下去洗澡,微笑着看向杨暄,“不过以后,还是要更谨慎才好。”
他不生气,杨暄就放了心。
可这满腔思念离情,还是没法诉。
看他沾了一身血,再想想方才之事,杨暄就很难高兴的起来:“越王喜怒无常,可是为难你了?”
崔俣鼻间轻嗤:“就凭他?”他斜眼挑了下杨暄,“别瞎操那些乱七八糟的心,先把你自己顾好吧!”
杨暄皱眉:“我?”
崔俣伸出一只手。五指展开,纤瘦莹白,美感十足。
杨暄被晃的眼睛发直。
“想什么呢!”崔俣很是不满,手拍到杨暄脸上,“我是说五日!至多五日,皇上必下圣旨召你回宫!”
杨暄抓住崔俣作怪的手,方能压下心中欲念,好好思考……
“五日?”
他紧紧握着崔俣的手,眸底闪过光芒:“那我可真要好好准备了,彭传义父死凶手,我还不是十成十确定……”
“努力吧,少年!”崔俣收回自己的手,拍拍杨暄左胸,笑眯眯离开了。
这计策他早就定下,欲让太子回京主审彭传义一案。越王能想到一箭数雕,崔俣怎会想不到?这样配合,还少了他许多麻烦呢。
他就要让太子回来的轰轰烈烈,张张扬扬的现于人前,还能力挽狂澜,能力手腕出众!
他就要所有人看看清楚,太子就是太子,是这天下正统,哪怕珠玉蒙尘,再出现时,必让尔等心折!
……
雨来的又快又急,瓢泼一般从天下倒下来,打伞哪怕慢一息,都会被浇个湿透,更何况雨前不久匆匆赶路?
越王回到宫里时,身上已经全湿了。
可他没心情歇息,让下面人打听母妃现如今一人在殿里时,急急忙忙走了过去。
他将心中打算告诉了田贵妃。
“不行!本宫不同意!”田贵妃第一反应就是反对,“太子不能回宫!”
“您听我解释……”
越王轻声劝着。他与母妃两人一心,多年来从未有隔阂,母妃全是为了他好,他心中都明白。遂这相劝话语,也说的不急不躁,娓娓道来。
等他把前因后果一一说清楚,田贵妃美眸微眯:“听你这么说,倒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可不是,儿臣想着,太子就是那悬在头顶的剑,一天不处置,他就一天都在,时不时跳出来恶心咱们一下。”越王笑容自信,“不若咱们主动伸手,把他给拉下来灭了……”
田贵妃沉吟。
道理是对的,这太子早晚要解决。
之前派暗桩打探,得不到十成十确定结果;派死士谋杀,也总弄不死;设局吧,太远了不好把握,总出意外。不说越王,她都有些急躁了。
越王这主意倒是不错……引到洛阳,看似大义,实则给太子挖好了坑。太子便是有些出息,没来过洛阳,能有多少资源人脉,还能多得过她与越王?不说别的,这皇宠,他是甭想。而今太康帝帝位稳固,朝野上下莫有不从,没有皇宠,太子再想,也只是想了,能成什么事?
田贵妃眼梢微垂,来来回回思索数遍,方才轻轻点了头。
越王大喜:“我就知道母妃懂我!”
“你先莫急,本宫问一句,”田贵妃眼梢微扬,美眸内精光闪烁,“这主意——是谁给你出的?”
是不是谁心有鬼蜮,故意挖的坑?更有甚者,是不是太子的人!
越王初时明白,看着田贵妃越发庄肃神色,眸底凝光,他忽然反应过来,母妃是在提醒他警惕,提防别人!
他便笑了,笑声极其爽朗:“这主意是我自己想的,还真没谁敢这样跟我提!”
田贵妃素手执着茶杯,表情依旧严肃。
越王只好将见崔俣过程说清楚,说的仔仔细细:“……您看,谁都没给我出主意,崔俣说话也很谨慎,不愿为我出谋划策,连平郡王的话都没露一丝……这事,真是我自己悟的。”
田贵妃素指捧茶,思绪不停,半晌没动。
这崔俣的话,有些飘,看起来似有隐意,又似没有。高人最喜欢玩云里雾里那一套,她并不太信任。可越王的主意,是因二人谈话时提起平郡王态度隐忧,才慢慢形成……
许这崔俣真是无辜。
田贵妃思忖良久,心内计划想法一个一个浮出,良久,方才松了口:“也罢,既你有心筹谋,便去做吧,若有失误,也无需惊慌,本宫自有方法助你!”
越王大喜,起身掀袍下跪:“谢母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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