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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暄并不是不靠谱的主子,被崔俣哄顺了毛后,一刻也没耽误,行水路乘快舟,日夜不停,脚程快的飞起,将将五日,就到了长安,没让下面人担心一星半点。
仪仗还在半道,走到洛阳怎么也有好几天,崔俣抓紧时间,把自己在长安地盘势力捋了捋,见见谢家人,见见王老爷子,对他们上帝都的态度表示欢迎……
如此脚不沾地忙过数日,太康帝派来相迎的,礼部官员并宗室后代的仪仗队伍来了。
礼部接着圣旨,不敢怠慢,又是六部之一,行事做为都要脸,不会轻易倒向哪个皇子,就算倒向了,也不会明着表现出来。宗室代表们就不一定了。
这次跟着来的宗室,要不就是年纪小的,家中地位高的;要不就是年纪大的,血脉离皇上这一支略远的。后者不敢随意得罪人,前者,从小与越王交好,早有定位。
虽然回宫之请是越王提的,皇上也下了旨,但这些人心中门清,夺嫡哪是轻易放弃的,一切都是计,越王和太子,永远是不可能和睦的!
又有离京前越王一番暗意……
众人心里都打着小主意。
杨暄早早接到消息,这日就在寺里等着。结果还真跟崔俣预料的一样,这群人耍着花样要为难他!
史福十分生气:“竟然不愿踏进寺里一步,要让您出去接旨!”
是嫌晦气,还是故意要压一压太子气势?
杨暄眼皮抬都没抬一下:“这么多年,父皇从未召过孤,谁知这些人是不是骗子?不愿进来就不进来,由着他们。”他打了个呵欠,往榻上一躺,“说孤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这些人以为他久居长安,什么都不懂,听到有圣旨必然感激涕零,倒履相迎,激动下哪顾得上太子威仪,天家气势?今日气势上压倒他,来日就能磋磨他!
却不知这道圣旨怎么来的,杨暄比他们更清楚!
杨暄当然很急,那只好看兔子勾的他心痒,他恨不得立时飞回洛阳,看看到底有什么等着他,可仪仗队伍里这些官员……难道不着急?
皇上下的是急旨,催着礼部一日内整出仪仗,第二日便要出发,还说案情要紧,等着他回去审,所有人不得横生枝叶,尽一切可能尽快回都。
这一个个的端的倒挺稳,心里怎么想的么……杨暄冷哼一声,不愿进来是吧,他还不愿走呢!
杨暄这反应,让宗室的人傻了眼。病了?真的假的,怎么就这么巧!抻了一会儿,还不见人,大家就急了,别真的耽误行程吧!
一伙人也不绷着了,脚步匆匆的冲了进去,有喊叫大夫的,有发愁怎么办的,有眼睛晶亮看热闹的……
结果是,杨暄故意装病抻了一抻,宗室们差点跪下叫祖宗,只要他愿意走,怎么都成!
杨暄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并不会真的不走,毕竟……他的兔子还在洛阳等着他呢。
出发,是顺利出发了,但双方相处并不和睦,宗室成员小动作不断。
比如晚间驿站休息,桌上上来四菜一汤,有人就故意阴阳怪气的讽刺:“太子寺里过的苦,怕是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吧!”
杨暄心说就这?他在河帮最忙的时候都没这菜色糙,虽还未享受如今皇宫里御厨手艺,但谢王两家秋宴他都是去过的,老牌世家,传家菜谱,要精致有精致,要珍稀有珍稀,一道菜能换一百零八个样式,这四菜一汤,是端上来搞笑的么?
不过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不这么表现。
他表情十分认真,夹菜品尝的态度也十分虔诚:“你说的对,这样的‘宫中美味’孤确实未尝过,父皇慷慨,给了孤这太子份例,待回宫后,孤必会亲自叩谢。”
这人就卡壳了,憋了半天才道:“这有什么好谢的!”之后却是不敢再怠慢,给杨暄的伙食配给直线上涨,样样都是精品。
比如有要糊弄他的。
太子行路,打出仪仗,沿路官员看到了,总会递贴子过来拜见。除了清正,有特殊想法的小部分,大部分地方官都挖空心思想谋一个晋阶机会,自不会空手来。
有人便建议:“您是太子,虽现下赶路急,但歇息之时见一见这些地方官,问问民俗政绩,也是使得的。”
这话根本不用过脑子,杨暄就知道这是想坑他。估计最后贪污的锅,逾矩,不好的名声都会砸到自己头上,这些人数着银子在一边看笑话。
他便装做不经意看到某个人袖口露出来的银票:“所以他们是来给孤送银子的?好贴心,正好孤此行往洛阳走,没礼物送与父皇兄弟们呢,把钱分一分也行!”
这人便闭了嘴。把贪污的钱送给皇上,是想害人被皇上治罪么!
他心里笑杨暄蠢,也不愿意发言指点,只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往杨暄这边递了,这一路,杨暄算是得了清静。
还有那路数更深的,不来这一套,干脆试探杨暄心机本事了。
有人先温温柔柔和和善善的嘘寒问暖,和杨暄交心一番,才道:“这圣旨上写的明白,皇上让太子您负责主审文城郡彭传义一案——您知道的,这事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简单。”
杨暄似是不懂:“表面上……简单?”
这人便语重心长,一副‘我是自己人为太子您着想’的样子:“这案子不只是简单的争家长,事涉嫡庶规矩,杀人案……那邓氏小妾家世不俗,其父与兵问库部侍郎柳大人关系甚好……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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