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又阻了丈夫:“俣儿都这么大了,换了别人早成家立业,孩子都能上学堂了,小辈的事,你管那么多做甚?这自家亲人,又不是你那复杂官场!”
说完她又拍了拍崔俣的手:“别理你大伯,他当官都快当魔怔了,你年轻,没入仕,是不知道当官的辛苦,夙兴夜寐废寝忘食还是小事,这当官呐,没有不得罪人的,你得罪了别人,别人就会盯上你,变着法的找你的错挑你的刺,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皇上龙案上会多了参你的折子。咱们不是那世家,也没什么后台,万事需得小心……”
崔俣做惊讶状:“官场竟这般厉害么?”
方氏叹息一声:“谁说不是呢?我没嫁与你伯父前,也不知会这般辛苦。”
崔行把茶杯重重一放:“你同他说这些做甚,他又不做官,不如诸事管好,别累我操心。”
“瞧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讨厌血亲侄儿呢!”方氏又叹,声音微缓,“我们都知道你兢兢业业心心念念都是为了这个家,也知道你非冷血心肠,否则当年怎会提携弟弟,照顾侄儿?只是如今孩子们都大了,你也别事事都拘着,俣儿是男孩子,又是不是姑娘家天天要长在深闺,不出门见识怎么长大?再说俣这么乖,定不会任性惹事,若真犯错,你再罚不就是了?”
说完丈夫,她又看向崔俣:“俣儿不会任性惹事的,是吧?”
崔俣眼梢微翘,眸底闪过一道微光:“自然。”
“看吧,俣儿都答应了,你也别管了!”
方氏又慈爱的看着崔俣:“既来了,就别走了,你要再外道,别怪伯母不认你!伯母给你收拾一个好院子,晚上叫人做一桌子你爱吃的菜,保准你样样满意!”
崔俣‘面有难色’,犹豫的开口:“伯母好意,本不该辞,只是此次我来洛阳,是受了祖母和父亲命令,要置处宅子,近一直四下在忙,这频繁进出,恐会打扰了伯父休息。”
“置宅子?”崔征注意力立刻放在这三个字上,眼睛一眯,“母亲要进洛阳?”
崔俣点了点头:“是,全家都要来,父亲和小叔都要谋缺,族叔那边也升了官,许要调到洛阳。”
族叔……崔征眸色幽深:“崔迁?”
“是。”
“这么大的事,让你一个孩子办?”
崔俣话也说的很谦虚:“知道大伯父忙,祖母实不忍再累你,义城老家花费不多,产业经营所得也少,一点银子不知道能买什么样的宅子,修缮置办物什够不够,交与我也算历练了,若是大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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