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暄心疼的不行,赶紧过来扶住崔俣。
崔俣干呕没多长时间,就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黑血颜色特别特别暗,看起来都不像血了,散着腥气的味道,不管观感还是味道,都十分愁人。
杨暄却没觉得恶心,端来杯子给崔俣漱过口,扶着崔俣坐好后,就蹲到了那滩血面前,皱着眉研究。
米拉也第一时间跳了过去,蹲下|身,和杨暄一起,脸对脸,闷着头冲着那滩血研究。
杨暄:“怎么没有虫子?”
是不是意味没成功?是不是还要再喝一回药?
米拉白了他一眼,用细长金针,从血里挑出一根细如发丝,长度只比指甲长一点的东西出来。
“你以为蛊虫都是什么东西?胖乎乎白嫩嫩像蚕一样好认么?那么大个头,莫说种到心脏里,种到一般部位,五脏也早被啃光了好么!”
杨暄十分震惊。
所以折磨了崔俣这么久的难缠蛊虫,就是这根线头一样的小东西?
“当然!”
米拉把蛊虫挑出来,也没弄死,宝贝一样储藏起来:“既是我催出来的,就归我了!”
这次换杨暄白眼他了:“当谁稀罕一样。”
说完,他又皱了眉,赶苍蝇似的赶米拉:“你身上带着那个恶心东西,离我们远点。”
米拉:……所以这就是过河拆桥么!
“衣料子,可以多给你两车。”
米拉立刻笑了,那叫一个春风拂面春暖花开。
有衣料子就什么都行!你是大爷你说了算!过河拆桥用过就扔全部没问题!
两人在面前耍宝,崔俣没忍住,笑出了声。
“感觉怎么样?”杨暄坐到床头,摸了摸他额头。
崔俣微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很轻松,感觉心头压着的一块大石移开了,浑身舒畅。
米拉也点头:“他的问题,主要就是噬心蛊,蛊虫一去,自然百病全消。”
杨暄不是不放心,请王妩过来切了切脉。
王妩也担心崔俣,再者也想见识解蛊过程,就在旁边屋子,现下过来一切脉,面带喜色:“果然是没事了,只有些虚,日后吃几副汤药,再趁着冬寒,好好用药膳调理下身子,就没任何后患了。”
杨暄这才放了心。
待吃了些东西,无关旁人都走了,看着窝在自己怀里,无比乖顺的崔俣,久违的满足感方才迟迟到访。
杨暄长长舒了口气。
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啊……
他开始把这些天的经历,一点点说给崔俣听。
什么时候到张掖的,都遇到了什么事,突厥人怎么蠢,自己怎么玩的对方团团转,怎么在千军万马里,直取对方首将人头……
说着说着,眼皮开始打架。
强悍如他,连日奔波打仗,到现在也熬不住了。
崔俣拍了拍他的背:“睡吧,日子还长。”
是啊……他们的日子,还长。
……
战后,各种秩序慢慢恢复。
战争总是痛苦的,因为有死亡,有亲人的离世,有财产的丢失,再快再多的抚恤也无法抹平人们心中的创伤。
希望,却也是有的。
太子大胜归来,剿灭叛军,突厥也大伤元气,起码十数年内,不能再犯边,未来平安可期。所有人,可以专心重建家园,教养子孙,使家族兴旺,未来可期。
正好是上元节,百姓们驱散天空愁云,也为贺太子大胜,自动自发的做了各种准备,弄出个热热闹闹的上元节。
新的一年,新的气象。
使团由奚国萧立带领,向大安太子表达了赞扬与慰问,表示诸国风云里,有太子这样的枭雄,是奚国之幸!
还下了保证书。
言突厥如此,有一部分原因,定是不想兑现输掉的城池。他不日就将带使团出发,务必逼突厥交出城池!
他说这话时,靺鞨王子阿布可蒙就在旁边,跟了一句:“老子倒要亲眼瞧瞧,谁也不给!”
那眼神凶的,那声音阴的,就差直说‘不给我就出兵打一打,随便占点便宜’了。
无论如何,突厥大败,损失严重,眼下不管是谁,他们都不敢随意得罪,仗,是打不起了。这城池,定然要交出来,还得是靠着大安,最好的地方。
日后太子和英亲王老爷子怎么亲自去接了城池,又有怎么一番得瑟,都是后话,眼下么,大家都十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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