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诶?妹妹,低调!”
大班眼疾手快的,撑开手掌挡住付简兮侧脸。其实不是为了怕这人被拍,是这人瞪过去的眼神估计会给从看台上跑下来的软妹子吓哭。
“眼神,眼神,注意,对妹子温柔点能死吗?”大班冲妹子摆摆手,让妹子赶紧回去,人走了他低头看着付简兮问。
“能!”
“……”
一个字,给大班噎的差点翻白眼厥过去。
有人不要命式的挥汗如雨汗流浃背,就要有人竭力配合,一场球下来,进球进的另一队都傻眼了,完全碾压,说好的友谊赛呢?
散场,友尽!
一伙人凑一起,又开始玩起了泼水,付简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浇了个透心凉,从头到脚一寸干的地儿都没有。
他捡起被仍在篮球架下的球,拍了两下,又往球场跑去。
“算我一个。”大班把擦脸的毛巾,随手一扔,撇到另一个队友脸上。
“靠你妹呀~妥妥硫酸成分,往哪撇呢!”队友骂完,毛巾又被挂到篮球架上。
两人又打了四十分钟,大班一屁股坐地上,汗珠子砸地上,滴成一滩水。“我他妈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付小爷体力这么好?你丫打球之前从跆拳道社团过来的吧?”说话间,大班已经摆大字直接躺在地上了。
“战斗民族,标配!”付简兮运着球迅速从躺在地上的人身侧跑过,三步跨栏,跃起时头发衣衫随风飘扬。
“砰砰砰!”篮球在地上弹跳,最后滚到围栏边不动了。
付简兮走到躺尸的人面前,抬脚踢了一下问:“起得来吗?请你吃饭?”
“不要管我,被战斗民族抛弃泪海神伤中……等我媳妇来抱抱,才起来……嘻嘻!”说完睁开眼看着头顶上一张帅炸苍穹的脸,傻傻一笑。
付简兮斜着眼冲他竖起中指,转身走去篮球架下面,往外走。
掏出手机给大建发了条语音过去:“不过去了,回家睡觉!”
又给李荣天发了条信息:李哥,晚上有事,不过去训练了!
李荣天没过五秒钟就回了过来:还在打工?
付简兮忘了跟李荣天说这事,实话实说:八月末就辞了!
李荣天又回了一条:明天下午两点,拍公司杂志。
付简兮:好!
今天是周五,明天教师节。所以,今天校园里,有很多抱着花下班的老师。
有人错身而过,付简兮闻到了百合花的香味。
有一瞬间他似乎又闻到了西柚的味道,苦中带着甜,青涩的草木香。
站在大黑的后面,付简兮突然转头四下看了看。随后心理自嘲起来!你来过,便如离开的每一个人一样,离开就好!
夕阳余晖中,付简兮推着大黑从三米高篮球网边走过,转脸迎向落日余晖。
初秋的夕阳没有红似火的晚霞,余晖中带着橘红色光晕,暖的恰到好处。远处高楼下的阴影却也冷的很真实,只要太阳会落下,那阴影就会被扩散至视线范围内所有的角落。
望着挣扎在地平线上最后一抹光亮,付简兮把大黑停在一棵树下,自己走进操场。像是为了追赶夕阳下落的脚步,付简兮撑着胳膊,坐在了双杠上。
坐在双杠上的人下巴扬起,眼睛眯着,任由夕阳金黄微暖的光洒满全身。双手撑在身体两侧横杠上,一只脚蹬在前面的杠上,另一腿自然垂下。头发两边虽然剃短了,发顶还留了些长度,现在正半湿的状态。
要不是李荣天明令禁止,他现在就是寸头。
夕阳洒下,像极了佛光普照。
抬头金光闪闪,低头阴翳正在爬行扩散。
他突然想起仓央嘉措的一首诗。
【一个人需要多少的秘密,才能巧妙的度过一生。在这佛光闪闪的高原,三两步便是天堂,却有那么多人因为心事重重,而走不动路。】
他就是因为心事重重,走不动路的人。
放不下那栋房子,离不开这座城市,去不了的远方!
他最近开始羡慕方俣,应该说是崇拜,这个人为了不负己心,风雨兼程,披荆斩棘。
不问结果,一直洒脱的在路上!
他在原地踟蹰不前,偶尔还会愤怒不已。
可是这个人却俯身向大地,未知的路上匍匐前行。
被他赋予各种不可能、不可行、不触碰的事和人,对于方俣来说,其实就是生活。
这是八岁的差距?
或者,方俣是被信仰加持的人?
付简兮这一个多月,感觉到的累,比之前或者更久以前都要多。
他突然不明白自己到底放不下什么?舍不得什么?离不开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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