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望果然是吃了饭就走,临行前与梁煜道:“今日与你说那一番话。一为开解,二为提醒。你二人行至此处,我虽抱有疑虑,可现在也知不可能将你们分开。但你自己要有分寸,若凡事遇到与他有关就方寸大乱。日后少不得有愈发严苛之事发生,你要如何应对?”
得了这话,梁煜道:“今日确是我的错……”
“你二人分明都有错,只不过你的错处乃是沉疴旧疾,需早早治好才行。”
池望几乎是一针见血地指出,“至于颐书……他分明于国于家有望,偏无心在此。身怀纨绔之气,多年不曾雕琢如今怕也是改不回来。行事说话随心所欲,可好在极有担当。”
听到心上人被夸,梁煜忍不住勾起嘴角。池望见他如此模样,摇摇头,道了一声:“无药可医了。罢,你们好自为之吧。”
送了池望出去,梁煜几乎是奔回了闻颐书卧室。见他沐浴完毕,正开着窗吹晚风。梁煜走过去,看着人,说:“日间,是我的不对,以后不会了。”
闻颐书原本不看他,此时忍不住转了过来。望着梁煜一会儿,把手塞进他的手里,说:“以后不吵了吧。”
梁煜一下握紧了人的手,用力点头,说:“不吵了。”
闻颐书嗯了一声,闭眼把头靠在梁煜的肩膀上,叹道:“那就好……我好累啊……”
听他这么一叹,梁煜真是心疼得不知怎么好了,扶着闻颐书的肩膀让他躺下。抬手去摸他的脸颊,“这件事,我会帮你料理好,你不用担心什么。”
“难为了妹妹,分明叫她受了惊吓,却还要为了我的缘故时时撑着,”闻颐书闭着眼睛苦笑。
梁煜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们兄妹二人互相扶持,谁也却不离谁。”
闻颐书笑了笑,“她今日帮你说话呢。”
笑着,便把妹妹说的那段话与梁煜复述了一遍,“句句都在理,倒叫我晓得,我平日是怎么为难你了。”
梁煜没想到这姑娘派人对自己一番冷斥,可背后还说了这样一段话,心中实在感念万分。又听得闻颐书那微微愧疚的语气,眼角竟是有些发酸。
忍不住道:“你何时为难过我?”
听他如此说,闻颐书还不明白自己平日如何将人折腾恨了。因护着自己,多少委屈也不曾开口道明。难怪一发生争吵,梁煜第一反应便是避开不言。原是怕说出什么无可挽回的话,叫二人都伤心。相比之下,自己的口无遮拦,实是有些伤人。
于是温声道:“去洗漱了把,早些歇着。”
应了一声,梁煜转头去后头洗漱沐浴。再出来时,见闻颐书已然睡去——白日那点歇息对他来说真的一点儿都不够。
梁煜坐到床头,凝视着闻颐书的面容,心道:若非心中攒了太多惶恐忧虑,何至于在此事之中这般大的反应。自己不曾体谅一二,反叫他压着忍着。原本许下说的,便是到了京中也叫他恣意无比的话,现今却是一点都不曾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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