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诊,整个晋阳城唯有济世堂,肯为病患开放。
“把你家少堂主叫出来。”男子将月影轻轻放到椅子上坐稳,替他擦擦额角上的虚汗,冷声道。
“二位,”郎中仔细看了看月影,“我们少堂主歇息了,看这位公子应该只是断骨之伤,而且已然固定好了,至少今夜不会有事。您看,可不可以明日请早?”
“哼!”男子盯着郎中,眸色不善,“想活命,就快把那个沈寒叫出来,否则……”
“哎哎哎,吵什么吵?”就在男子与郎中僵持之际,沈寒打着哈欠,抻着懒腰从后堂来到前厅出现在二人眼前,“哟,这不是白日里的那位花公子么?”
“你就是沈寒?”男子面无表情地问道。
“没错。”沈寒哈欠连天地走了过来,他低头看了看月影,“不是说两个月后过来,我帮你拆白泥吗?”
“哼!臭小子!”月影狠狠道,“这东西让我又疼又痒,你是不是往里加什么毒.药了?”
“啧啧,”沈寒一脸不屑地摇了摇头,“真是好人难为啊。若非有人试图强力震碎,你焉能有如此感觉?”
沈寒的话甫一出口,男子与月影不禁对视了一眼,月影的眸色流露出一丝凄苦,可是嘴上却不饶人:“你涂满我的双臂,让我活动都不得自由,难免磕磕碰碰撞到伤臂,这能怪我吗?”
“哼,说吧,想怎么治?”沈寒坐到问诊桌旁,中指轻扣桌面,“本来两个月就能好,可是你偏偏不听劝,如今只怕断骨接好,也是畸形。”
“畸形?”男子与月影异口同声道。
“没错!”沈寒笃定道,“不过,有我在,想治好也不是没可能。”
“那就有劳少堂主。”男子的语气沉稳地说道。
“不过,”沈寒眯起桃花眼,“如今治他的难度可比白日里难上几分,就不知道你们是想医几分好?”
“几分好?”
“没错啊,是三分、五分、七分还是十分好!”沈寒继续轻扣着桌面,“三分好,只管接上;五分好,勉强能动;七分好,行动自如;十分好,恢复如初。”
“当然是十分好。”男子走到沈寒面前,“请尽力医治。”
沈寒得意地笑着,右手一摊,“诊金拿来。”
“这个自然。”男子说着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请。”
“这么点儿?”沈寒一脸不屑道,“你是打发要饭花子呢么?”
“那你要多少?”男子压着火问道。
“三分三百两、五分五百两、七分七百两、十分——一千两!”沈寒站起身来,一边掰着手指一边极其认真地答道。
“爷,杀了他,咱们找别人治!”月影闻言气的一挥手,“啊!”地一声,手臂碰到身旁的花瓶,花瓶晃了两晃没倒,月影却疼得撅起了嘴巴。
“好,给你银票。”男子冷声地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我身上只有这八百量,剩下的明日还你。”
沈寒笑呵呵地接过银票,脸色甫变:“这位爷,今天我也是听人说,这位花公子的身价,听个小曲都要一两金子,如今,我是要给他医治两条可能废掉的手臂,您不会以为,我只是要收一千两白银吧?”
“无赖!无赖!”月影站起身来,身子一晃,男子手疾眼快地过去搀扶,“爷,小影反正已是没有生趣之人,贱命一条死都不怕,这两条胳膊,纵然砍了去,也不能被这臭小子诓了钱去。”
“不就是千两黄金吗?”男子扶着月影重新坐好,“没问题,只是我现在没有,明日,必将银票送上,一分不少。”
“爽快!成交!”沈寒乐得紧,赶忙吩咐值夜的郎中把沈茗喊起来,说是有大生意。
这边月影一直埋怨着男子不该为了自己的手臂如此破费,男子则笑着好言安慰;那边沈寒则取来几味药材到后院配药,在沈茗的协助下,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方才准备妥当。
说来也怪,两条涂满白泥的断臂,在一盆不知名的液体中渐渐发生变化,接着,沈寒又向其中倒入食醋,接着敲了敲。
月影吃痛刚想咒骂几句,只听双臂的白泥竟然传来碎裂之声。片刻后,两条红肿的双臂出现在三人面前。
月影蹙眉,时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之声,男子则将双手按在月影肩头,给他安慰。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沈寒望着两条缠上厚厚纱布的手臂,满意地笑道:“妥了!”
“这就好了?”月影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是觉得疼?”沈寒斜睨一眼,“还是觉得痒?”
“这?”月影轻轻抬起两条手臂,“好像真的不觉得疼了,也不觉得痒,只是觉得好热。”
“热就对了!”沈寒笑道,“三日后过来,保证还你一双完美的手臂!”
“多谢,”男子点头致意,将月影扶将起来,“小影,我们走。”
“等等!”沈寒忽然叫住男子,“你且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男子迟疑一下,又看了看月影:“小影,你且稍等。”
语毕,男子便随着沈寒来到后堂。
“这位大爷一看就是真心喜欢那个小倌,这样吧!”沈寒诡秘地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锦盒,在男子的面前轻轻打开,“您花了千两黄金,出手如此阔绰,沈寒呢,也真心想交下你这个朋友。喏,这个是我为朋友配制的三益丹,今日就免费送给你!”
“这……”男子略有不解,接过锦盒看了看里面装着的几颗红色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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