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瞎口一句刘府你就信了,你不傻谁傻,”闻颐书斜眼瞧了他一眼。
被这样一点,华山终于反应过来刚才为什么被瞪了,怒骂道:“好个贼人!”
庐山上前一步,请示道:“大爷,那人铁定是冲着我们来的,只是不知身份,怎么办?”
闻颐书摆摆手说:“不用知道,我们闻家的对头也就那几个。他是见到我后才有了底气的。京城里我们没人晓得,也就指着江南或者金陵那一头了。”
他低头一想,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对身后人道:“不必管了,叫厨上把菜给准备好了便是。”
“是,”几个山应声下去,各自准备。
闻颐书则脚步一转,去了妹妹的小院子。
自说闻芷被接回了家后,那日子过得可比在寺庙之中舒坦多了。虽身在尘世,但若心中常清净,何处不是修行。闻颐书又极疼这个妹妹,特意将身边两个大丫鬟分给过去,万事都是自己做主,可比寄人篱下来得强一些。
今日兄长生辰,闻芷自然是不怠慢的。提前了快一个月准备了寿礼,小小的一个荷包,采集了晒干的梅花花瓣。只等着晚间的时候便送与哥哥。
闻颐书过来的时候,闻芷正和洞庭莫愁两个再挑晚上要换的衣裳,听得他来了,也是奇了。将人迎进来,奉上茶坐下,遂道:“哥哥不是在前头派赏钱么,怎么来我这儿?”
说着,便叫屋里的小丫头给磕头祝寿。
一阵岁岁有今朝的吉祥话里,闻颐书掏出去好几把铜钱,方又笑闹了一阵,他才有空喝一口茶。清灵灵的茶汤端在眼前,他道:“这是你藏了许久的针山叶吧,竟舍得给我了。”
闻芷微笑:“亏你那糟践舌头竟喝出来了,知你不喜那些个雨水雪水,便用老井里的水沉了一晚上再烧了泡上的。少不得糟蹋我一勺子茶叶。”
“我是个俗极的人物,可赏不来那些,”闻颐书笑言。
想到兄长明明生辰却不与友人相会,只窝在家里陪着自己,闻芷不免有些愧疚,虽摆手赶人,“既然如此,别赖在我这儿扰了我的清静地,找你那些个狐朋狗友只管乐去。”
“都说是狐朋狗友了,”闻颐书握着茶杯子,全做赖皮不走,“他们哪有妹妹好。他们会给我喝针山叶的好茶么?”
“只会胡沁呢,”闻芷嗔了一句,脸上却是笑着的,“这会儿来,可有什么事。”
“知我者,芷儿也,”闻颐书摇头晃脑的,将身子往前靠,“只问妹妹一句,说叫你出去玩,认得一二闺中好友,你可愿意?”
旁边洞庭和莫愁对视一眼,想到姑娘刚回家时,闻颐书便说了姑娘许是要出去的话。她们本以为不过说笑,想不到现在又提起来了。
“这便要看认识的是什么人了,”闻芷捏着帕子歪着头,略皱着眉,“若是那等俗人,实在不见也罢。”
闻颐书唔了一声,摸着下巴,嘀咕着:“俗是俗不了的。不过这儿有一句话提前与你说上一声,你若去外头一趟,少不得有人要问咱们家之事。”
“问我们家?”闻芷微怒,“又与我们家何干?若是真心请我们去的,哪不知我们家是如何。若是问起,必是抱着鬼胎,不怀好意!”
闻颐书抚掌大笑:“哈哈哈,好好好,当是我最聪明的妹妹!”
闻芷微微面红,“胡说什么呢。”
“倒不是胡说,”闻颐书摇摇头,“你也知我们家是何种情形的。若是以后去的那等高门大户,你也莫要惊惶。我们什么好东西不曾见呢。若是他们问起我们家如何如何,你只管将你晓得的说了,不晓得的,急死他们也当不知。”
“你也不曾告诉我什么,”闻芷微微叹气,语气中夹杂着一二分埋怨,“好的,坏的都不说,熬不过的也一个人熬着。我能说什么。”
“若不如此,怎么做你的哥哥?”闻颐书倒是很不在意。他很想像上辈子对待妹妹那样摸一摸妹妹的头,可又意识到在这里如此是不行的,只好忍住了,“过来也只是多一句话,我便先走了。”
“何必巴巴走一趟,晚上何不能说?”
闻颐书站起来拍了拍衣袖,“晚上说这些岂不扫兴?况且春光大好,莫要辜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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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二花朝好节,这一日生辰的可不止闻颐书一个。姑苏林如海老爷的千金,如今寄居在荣国府外祖家的林黛玉亦是今天的生辰。荣国府老太君待这外孙女极好,少不得要庆贺一番的。只是她年岁尚小,若是闹得太大,怕是有损。
于是便家中摆了小宴,又叫大姑媳妇小丫头纷纷来磕了头祝寿便罢。另有贾府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送了贺仪便也了事了。
商定着几日后还席,林黛玉扶着丫头的手臂回了屋内。过了戌时,卸了钗环也不躺下,犹自坐到书桌之前。那厚厚的书匣子下面隔着今早传来的信,那是她的父亲写来的。紧赶慢赶,赶在了生辰这日送到了黛玉手中。
林黛玉细细拆了信的封口,见头一句“吾儿,见信如唔……”便已然是潸然泪下。泪珠打在纸上,险些污了字迹。她忙拭了眼泪,重新读了起来。
厚厚一摞纸,她读了三遍才将这信放在胸口捂着,仿佛是最最宝贵的护身符。
自打她来了这荣国府,虽说身份是金贵的客居小姐,可那等孤身独在异乡的苦楚谁又知道。偏这荣国府里的下人是最会捧高踩低,择人下菜的。瞧着些许不同,便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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