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择好了栀子花,给了梁煜两钵,梁灼一钵,自己留了一钵。
梁灼笑道:“怎么不给父皇送去?”
皇后似笑非笑看他一眼,“送他?谢他将你哥哥留下来骂一顿?”
“不送不送,清宁宫里没那么多盆,”梁灼嘻嘻笑着,把自己那盆捧在手里,怎么看怎么喜欢。
宫女端了水来,给皇后净手。拿着丝帕擦了手,皇后问:“可要在这里用过午饭再回去?”
兄弟两个都摇头说不了,要早些走。下午天实在热,吃了饭等日头下去又要许久。
“那我就不留你们了,”皇后的表情很是闲淡,“少你们两个,我正好清净。没得吃了饭还得说话,我连午觉都歇不好。”
梁灼立刻和梁煜说:“哥,你看,母后嫌弃我们呢。”
皇后立刻笑着承认了:“是了,这宫里,我顶嫌弃地是那边那两个,然后就是你们两个。”
“哎呀,太好了,”五皇子拍着手接话,“还没有排上第一个,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一番话,说的在场的人全都笑了。
告辞皇后,步出清宁宫,立马有小太监抬了滑竿来。梁灼笑道:“这样大的太阳,你叫我和三哥坐在上头烤?”
随侍的公公点头哈腰,“这轿上有这样的帘子呢,不热。”
梁煜摆手,示意不必,“抬着轿子走大道,没风越发热。我和阿灼走阴凉的道,比轿子舒服。左右有人跟着,你们就到屋子里躲着去吧。”
这样的话哪有叫人不开心的,个个立马喜笑颜开谢着恩走了。
兄弟两个专门挑着树荫走,果真凉爽。没走几步,瞧见一个公公领着一支唱曲弹拉的匆匆往蓬莱山方向去。
梁灼哼笑起来:“二哥这般好的兴致。”
梁煜看了一眼,随口道:“不止。”
五王爷一想便明白了,这大明宫里若没皇帝允许,是没人敢这么潇洒的。将这遭搁下,他提起一件紧要事儿。
“哥,今天朝堂上那雪灾的事儿,你真不准备准备?”
梁煜略摇首,神态淡然,“他捞不到手当然不会罢休。以他的性子,去路上捞不着必是直接会朝扬州伸手。该急的人不是我,是林如海。”
“这……”梁灼有些惊讶,压低声音道,“他上回刚露了马脚被废了一次,这一回还能这么大胆?”
梁煜冷笑:“我们这位二哥素来是把父皇的都当是他的。父皇以前真一只眼闭一只眼,是觉得他捞得不过是小数目,挨不着什么……可经上一回,父皇就发现自己的东西竟被儿子给抢了。你说这次,他还会接着当看不见?”
闻言,梁灼忍不住摇头,“唉,那林如海真是可怜。我们这位二哥可是不得手不罢休的。”
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把人逼死也在所不惜,梁煜在心中补充上这一句。忍不住想若是自己也遇到如此处境,怕是恨不得诛仇人九族。颐书虽偶尔嘴上怨怼,但心中却没有真的不愿搭理他。一时之间,叫梁煜对他又惜又怜。
然万般柔情,此时此刻他的脸上没有遗漏半分。
“回来之前,我已经提醒过林如海了。若是没猜错,过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了。”
梁灼立刻喜道:“这么说,江南的缺口算是打开了?”
梁煜没有回答,只给了弟弟一个希望如此的手势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你素日与王公子弟结交的,可认识宁荣国府或者王家的?”
“王家?哪个王家?”
梁煜下江南路过金陵,自然是晓得那张大名鼎鼎的护官符的,冷笑着答:“京营节度使,王家。”
末了又添上一句,“不久刚升了九省统制,奉旨出都边查。”
“武官啊,”梁灼恍然一声,继而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兄弟,“哥,亲王与武官结交,你是觉得弟弟我显命大了?”
梁煜又问:“那贾家如何?”
“说不上话,”梁灼摆了摆手,一副不要多提的样子,“虽说都是纨绔,但也分三六九等。爷偏像咱娘,喜好风雅些的玩意儿,说起来也有面子。就算是秦楼楚馆,咱也玩得有身份,偏宁国府那几个……”
他没说完,但不屑嫌弃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么说,十分不堪?”梁煜皱起眉头。
梁灼摆手,一副不语人是非的正人君子模样。
“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梁煜当然不会说是因为闻颐书,只说:“林如海的女儿寄养在荣国府……”
“你完了!”梁灼打断他的话,拿着扇子指着他,痛心疾首地说:“竟然惦记别人家的女儿,你那心肝宝贝知道吗!”
“胡说什么!”梁煜瞪他一眼,“甄家贾家关系匪浅,想要对付甄家叫林海帮忙,或许可以从贾家下手。”
梁灼被他一通真真假假的给弄混了脑,一甩手,“谁管你真假上下的,宫门到了,我不耐烦走坐轿子去。你呢?”
“我去颐书那儿,有些事……”
“啊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谁要听你们卿卿我我的事儿。”
梁煜一下子好想打死这个弟弟,重重哼了一声抛下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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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煜到了猫耳胡同,甚为惊喜地发现闻颐书正站在芭蕉树下等他。
忍不住心中情思荡漾,快一步上前柔声问:“怎么站在这儿?”
闻颐书的双眼里仿佛荡着两汪春水,“我猜到你要来,就等着呗。”
“外头这样热,你又怕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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