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孩子!”纪桐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王晓洁问:“你认识他家大人?”
纪桐说:“没有,就见过两次,他妈妈也不管他,真是不负责任,刚又出去了,他晚饭都没吃。”
王晓洁说:“是啊……锦程是个好孩子。”
虽然她还不认识纪桐,但纪桐已经和她很熟了,说话便没有那么多顾忌:“他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这会儿这么大反应?”
王晓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不是我爸,我爸那个人啊,最封建了,杨莹姐不是爱玩吗,他可看不惯了,还堵在她家门口和她吵过架……说她带坏社会风气,丢杨家祖宗的脸,生了个野……唉,反正骂得可难听了,有些话我说出来都脸红。我好歹也算和杨莹姐一起长大的,她后来见了我就翻白眼。”
纪桐想,小小的一个楼里,关系还真复杂啊。
王晓洁说:“我就住403,到了。”
纪桐说:“哦,这么巧,我住402,以后有事尽管找我。”
正说着,403的门一下打开了,露出一张干瘦的脸,狐疑地上下打量纪桐,王晓洁赶紧说:“爸,这是住在对门的小王,楼下碰见了,就帮我拿了一下行李。”
那老头这才收回目光,落在自己女儿身上,突然暴喝一声:“王晓洁!你这穿的是什么!露胳膊露腿的,什么东西!”
纪桐一下子愣住了,天气炎热,王晓洁穿着一件无袖t恤,下面穿着一条牛仔短裤,大街上百分之五十的女生都爱这样穿,没毛病啊。
王晓洁毕竟是个成年的女孩子了,被父亲在陌生人面前训斥,尴尬得要死,陪着笑脸说:“爸,这t恤是我们学校运动会发的……我们进去再说吧……”
老头一边替她拿行李,一边嘟嘟囔囔:“什么学校发的,讲不讲道德文明了,还大学呢,切……”
纪桐简直满脸问号:可是你自己不也穿着白背心,大裤衩吗,那白背心上还都是洞,穿了约等于没穿,你讲不讲道德文明了?
他想起来手上还拿着一堆东西,连忙下楼再去敲方小朋友的门,但这次任凭他好话说尽,门也没开,那些冷了的烤串和蛋炒饭都进了他自己的肚子。
“纪桐!纪桐!”纪桐猛地醒了过来,只见方锦程站在他前面,握着鱼竿使劲往上拉,那鱼线绷得笔直,水面上泛起一纹纹水波,显然是钓到了一条大鱼。
纪桐立刻精神了:“嚯!好大的鱼!”方锦程全神贯注地和大鱼较劲,额头上渗出了汗珠,纪桐指挥道:“你不能拉太紧了,要放一放!”
方锦程毫无平日里八风不动的精英形象,急着问:“怎么放?”
湖岸边都是茂密的杂草灌木,并没有多少下脚的地方,纪桐情急之下,从后面环住了他,一只手握住鱼竿,一只手去放收线器。
他比方锦程矮一点,下巴正好到他肩膀,纪桐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一边操作一边在他耳边解释道:“就把线松开一点,再拉回来,耗它的力气,不然这么大的鱼,很可能把线都拉断了!”
他全部心思都集中在和大鱼拔河上,来来回回折腾了十几分钟,水面上哗啦一声,一条足足有六七十公分长的大鲫鱼被钓了上来。
“哈!”纪桐得意地笑了起来,“我要发朋友圈!”说完他直接把大鱼提了起来:“快给我拍照,这沉的!”
方锦程掏出手机,拍了好多张,纪桐气喘吁吁地把鱼放下,方锦程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突然说:“你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
“是吗?”纪桐还在想这鱼怎么烤,哪来那么长的木签子啊,方锦程又说:“今天我也很开心。”
纪桐刚才的好心情突然就烟消云散了,他想起来自己提出旅游是为了和方锦程分手,让他们不要结束得那么难看,但方锦程如他所愿地开心了,他却又有些愧疚起来。
纪桐抓抓头:“这……这鱼太大了,我们没有工具处理它,要是拿回去,走两个多小时,那也太累了,要不……给放回去?”
方锦程看那鱼,躺在杂草上,无力地抽动着,嘴巴徒劳地一张一合:“嘴被钩子拉烂了,放回去也活不了。”
纪桐心里更愧疚了,如果只是为了好玩,为什么非要钓上它呢,钓上来以后,反而好像成了自己的责任了,怎么处置都不妥当,不如一开始就相安无事。
方锦程有些不能理解他的纠结:“你要是不想拿,那就扔回湖里吧,让它自生自灭。”
纪桐说:“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它,它本来活得好好的……”
方锦程笑了:“你啊,就是心软。”
纪桐还是决定把这大鱼弄回去,他先用带着的瑞士军刀把鱼的内脏清理干净,在湖里洗干净,然后套了几个塑料袋,扛在肩膀上,方锦程拿着剩下的东西,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
因为刚才处理了鱼,又把鱼扛在肩头,纪桐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鱼腥味,混合着汗水的臭味,一定让人销魂,难为方锦程这个洁癖还能容忍他,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当年我在水产市场打工,感觉气味也没那么难受啊,果然是好日过久了。”
方锦程说:“你什么时候在水产市场打过工?”
纪桐一时语塞,其实他当年接受了方锦程五十万以后,刚开始不愿意去动,咬着牙自己打三份工,从早上五点到半夜十二点,走路都能睡着,后来纪母病情加重,他实在分身乏术,才花了那钱,而方锦程那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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