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篱惊惧地看着他,只听他道:“我把你腿也打断吧。”
景篱吓得低声叫道:“师父!”
辛晚道:“其他师兄弟不似夜灯这般会照顾你,你若真的对上他们,他们又以为你暗地有什么神妙功夫,必将用尽全力对你,你这条小命就不见得保得住了。”
谢宁舟已轻轻咳嗽一声向他们看来,辛晚只得加快速度道:“……与丢小命比起来,还是断条手断条腿吧。”
谢宁舟一身玄水门的黑衣,衬得他脸色愈加发白。今日到场的三大仙宗,只有玄水门有统一服色(辛晚很遗憾陆家人不戴绿帽子),也只有这位谢门主并非上代门主亲传。
白稚泽掌门自自第一代飞升后便一直是封静则担任,碧晴海向来是陆家血脉相传自不必说,只有玄水门这一任的谢门主,是上一任门主死前莫名指定。谢宁舟凭空出现,玄水门中自然多有不满,却被他一一镇压,再无反对之声。
谢宁舟确如陆青持所说擅长医道,只是不知为何能医不自医,一直是副病歪歪的样子。据传当时玄水门大弟子程心远反对声最大,被他一掌打到五脏俱裂又随手治好,如是循环五次后,程心远终于甘愿臣服,也再无人敢轻视这个细瘦单薄的年轻人了。
谢宁舟白得透明的手掌摸上景篱右臂,完好的皮肉之下确是断裂得十分彻底的骨头,他眼力何等厉害,自然知道适才辛晚只轻轻一捏便捏断了这少年的臂骨,却不动声色,道:“断得挺碎,要赶上今日的下一场比试是不成了。”
在场的除了他之外没有医道高手,就算有诸多不信,他说不行便也是不行了。景篱先是一阵开心自己的腿保住了,又一阵担忧自己的手臂到底是断得多惨,在谢宁舟轻柔的接骨手法下不断长吁短叹,却听虞雪飞远远地上前道:“师祖,徒孙有事要禀。”
此时辛晚正被方砚拎到一边挨骂,虞雪飞忽然窜出来,封静则也愣了愣,道:“何事?”
虞雪飞道:“景篱师弟自入门起便跟随小师叔修炼,但白稚泽上下皆知,小师叔毫无法力。”他似乎也知道如此诋毁长辈十分不妥,努力咽了口唾沫,道,“适才景篱师弟却能震飞夜灯师兄的剑,我怀疑,景篱师弟偷偷叛出师门,跟旁人学了什么妖术!”
叛出师门自然是极大的罪责,学习妖术在空桑这类名门正派之中也十分令人不齿。
至此白稚泽一年一度的大较彻底成为闹剧,封静则微一沉吟,辛晚已破罐破摔地道:“没法力难道不能教弟子修炼?就算是妖术也是我教的,关你屁事。”
虞雪飞脸涨得通红,他身为方砚弟子,对辛晚师徒自是向来的看不起,眼看景篱竟稀奇古怪地打败了木夜灯,虽然一会儿仍是木夜灯晋级,但他也深知自己并非木夜灯对手,若是再次输在木夜灯手中,不啻承认自己连景篱都不如,加上眼看着师父被这俩无耻师徒气得脸色铁青,这口气无论如何咽不下,不由自主地便站出来质疑。然而他毕竟是个晚辈,被辛晚如此粗俗一问,倒也不能只说“就是关我屁事”,只能认真道:
“弟子不过心中疑惑禀明师祖,一切仅凭师祖决断。”
第4章 玄冰碧蛇(1)
方砚皱眉,道:“你退下,像什么样子。”
师父出声训斥,虞雪飞只得行礼后退下,方砚沉吟一会儿,向刚接好骨的景篱招了招手,道:“孩子,你过来。”
景篱诚惶诚恐地挪过去,方砚向他肩头随手一扳,景篱压根来不及反应,毫无声息地便被按倒在地。他灰头土脸地站起来,方砚向封静则摇了摇头,封静则道:“就这样吧,小篱没什么妖术,大约只是机缘巧合。”
方砚道:“就是不知道小师弟是不是……”
封静则淡淡地打断他,道:“算了,不要再提。”
谢宁舟道:“我倒有个主意。”他轻咳了一声,继续道,“碧晴海有一门不传之秘,可将某物回溯到之前的样子,这位小朋友的手臂,凭医道是不行了,凭秘术还可以一试。”
陆青持暗暗哼了一声,知道谢宁舟是记着他之前拖自己下水,此番也非要趁机见识见识陆家的秘术,笑道:“什么不传之秘,这不过是一项幻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何况只能维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后遭到的反噬会更加严重,实为下下策。”
景篱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内心狂叫:“算了吧!求你们放过我,我不要这只手臂了行不行?”
谢宁舟道:“谢某认为……”
陆长荧道:“我认为……”
辛晚忍不住道:“我觉得——”
他忽然出声,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他,辛晚道:“我觉得,事情很简单,小虞不过是觉得我没能力教徒弟,你们随便来个人跟我比一场,证明一下我并不是什么都不会就行了。”
“……”
方砚心想,然而你就是什么都不会啊,而且要比什么?
辛晚道:“比掰手腕。”
方砚怒道:“成何体统!”
辛晚理所当然道:“你们也看到了,阿篱招式方面十分之差,但是能一指弹飞夜灯的剑,说明是腕力远超常人,我自有我练腕力的独门之法,你们尽可试试。”
方砚的脸色已然青到发绿,一时之间骑虎难下,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最后陆长荧道:“我来。”他看了一眼封静则等人,又笑道,“我是碧晴海的小辈,出手试试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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