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行睁着眼望向昏暗的窗外,没有月光,写字楼下的路灯也有些飘渺。晕沉沉的大脑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间。身上明明盖着被子,却还觉得寒气不断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动了一下手臂,身体像是被按了开关键,透着散不去的疲惫。腹部抽痛难忍,腰部酸软无力,整个下半身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知觉。
身上越疼,大脑越清醒。
是了,他被囚禁十年的坑脏历史被人毫不留情的挖了出来。
不过权振貌似还不想将他那些恶心的照片公布于世。
八成是想通过这个威胁他对付林浩天。
费力挪到床边,阮思行一手紧抓床头,脚尖触碰到地上想要站起来,手却突然失去了力气,腿一软直接栽到地上。
若不是休息室铺了地毯,阮思行这一遭估计就真的永远的躺在这儿起不来了。
在地上缓了会儿,这才攒了足了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回阮思行也不敢任意妄为了,扶着东西,歇一会儿挪一步总算是坐进了浴缸里。
泡在热水里,即使是阮思行也忍不住发火爆了粗口。
在热水里不知泡了多久,下半身的各个器官的感知才恢复,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不少。
穿了套林浩天的衣服,壁钟上显示现在是晚上八点多了,与权振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阮思行索性彻底爽约,决定先回趟景德小区。
即使时间已经不早了,写字楼仍然灯火通明,一楼大厅值夜班的前台不知在和谁打电话,阮思行刚从电梯间出来就听到她撒娇般抱怨道:“好累啊,人为什么要活着啊。”
前台背对着大厅打电话,并没有注意到阮思行。阮思行站在写字楼门口,冬天寒冷的夜风仿佛刀子瞬间穿透了他身上的大衣。他掏出手机,右上方的电量显示还有百分之二的电量,这个时候本应该给司机打电话接他回景德小区。阮思行却莫名点了编辑短信的应用程序,写到:“你为什么要活着。”
输入号码,点击发送。
前后不到两秒的时间,手机传来有新信息的震动。
阮思行回复到:“她想让我活着。”
自己给自己发短信,不是闲得无聊至极就是精神失常。
看着手机电量过低自动关机,阮思行想自己大概是后者。
景德小区离公司其实并不远,但是走路的话仍然需要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阮思行本想走着回去,但是没走几分钟两条腿就开始发颤。
于是在小巷中等了有一阵儿,才打到车。
回了景德小区,下车的时候才发现没带钱夹。
手机没电连助理都叫不到,阮思行开口道,
“忘带钱了,我上楼给你拿,稍微等一下。“
不巧的是这个夜班司机刚好上一个客人是做霸王车的,无奈对方人多且都是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他只能忍气吞声。见到阮思行一个人,还不打算给钱,当即便翻了脸,说的话带着浓厚的讽刺:
“哟,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想做霸王车。”
“要是没钱你装什么逼还打车。”
阮思行瞬间冷下一张脸,开口说道:“注意你的措辞。”
被阮思行突然的语气吓了一跳,司机的气势减弱了一半。但是转眼一想,这人长这么单薄,估计也没什么能耐无非声张造势,于是语气又嚣张了起来。
“坐霸王车还不让人说,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我说过我可以上楼取钱,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一起去。”
“谁知道你是真住这里还是来这里偷的,我跟你上楼就是傻逼。”
两人在车上争执不休,险些就要动手。
若不是车子正好挡住了大门,门卫来疏通时恰好认识阮思行,帮忙付了钱。阮思行头疼的想,他很有可能为了几十块钱被请到警局喝茶。
司机走之前还拉下车窗,冲着阮思行骂了句:“傻逼。”
阮思行压住内心的那簇火,强忍了下来,然而当他站在十二楼禁闭的大门前,意识到钥匙忘在了办公室的时候,真的觉得——
简直糟糕透了。
本来没有抱有期望能有人在家,敲了敲门,却不曾想真有人来开门了。
开门的男孩儿原本一张小巧带着期待与笑容的脸在见到阮思行后,突然拉了下来。
他们昨天下了飞机,这小玩意儿应该在本家,不知道为什么林浩天又把他带回了景德小区。阮思行没有多想,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精力简直是白痴,他现在只想拿几件干净的衣服,再躺下来多休息一会儿。
照林浩天昨晚那么折腾,阮思行本应该在床上多躺两天才能下地,是他太不自量力以为自己能撑得住,而此刻浑身的绞痛是真的在反抗他对自己的作践。
然而不知这小玩意儿吃了什么熊心豹胆,堵住门口硬是不让一步,对阮思行说道:“滚出去。”
听到这三个字,阮思行瞬间就被气笑了,身上不自觉散发的怒气却挡也挡不住,冷言道:“你在对谁说话。”
男孩儿缩了缩脖子,脚步自觉向后退了两步却色厉内荏的抬头盯着阮思行,视线在他的脖子上停留,恶狠狠的说道“你回来不就是跟我示威的么,不要以为林浩天抱你两次你就自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了,他那是在同情你,你这种老男人早就入不了林浩天的眼了!”
阮思行的声音中少有的带了一层烦躁:“滚。”
说罢,抬手便要推开挡在门口的男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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