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安立马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难怪他在这里碰见由良辰,又通过黑车的apps遇上了葵子,这里各种流动行业原来是互通的,那么或许是由良辰把葵子介绍进来,或许是葵子把由良辰拉来五道口;他通过葵子来到了钟鼓楼,虽说是巨大的缘分,后面原来也有这层现实的连接。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诶,你说老锅会知道我爸爸在哪儿吗?”
由良辰觉得不乐观:“悬吧。他在这里虽然很久了,也没久到画家村还存在那会儿。而且那一片也不归五道口。”
霍子安默然。三十年,人的半辈子,发生什么都不出奇吧。或许他应该早点来北京找父亲的……
微风吹拂,只见荷叶随着水波极轻极轻地晃动。二十多年前,父亲也在这里看过荷花。荷塘乍看还是那个荷塘,学校里的老建筑乍看还是当时模样,但世界已经翻了个个儿。
由良辰见霍子安心情郁郁,伸手过去握住了他的手掌,“别急,都过了三十年,再等一会儿也没什么。我们慢慢找吧。”
霍子安勉强一笑。
“饿了不?我请你吃饭。”
“好,这附近都是韩国餐吗?”
“都进学校里,吃什么韩国餐啊,我们吃食堂去。”
由良辰对校园是真熟悉,攀过了一个小坡,两人来到一条大路旁。他走向一辆自行车,动了几下手脚,自行车的密码锁“啪”地打开了。
霍子安冷汗直流,“良辰,不……不用偷车吧,我们走过去好了。”
由良辰:“赶紧上车,被车主发现就麻烦了!十四食堂远着呢,你这么怕热,到那边就化了。”
“我是蜡烛吗,还能化了?”
由良辰笑了,在太阳底下,眼睛黑亮灵动。他催促子安赶紧上车。
霍子安只好硬着头皮坐在后座上。由良辰风驰电掣地骑了起来,混进了学生的车流里。
霍子安低头看了眼锁,越想越不对路。这种密码锁挺牢固的,由良辰两秒就打开了,就凭他这手艺,附近的惯偷哪里还有饭吃?
“你学过开锁?”
由良辰哈哈大笑:“这还需要学吗?127458。”
“啊?!”
“自行车的密码。装这种锁的自行车,都是’我们’的,方便大家急用。”
霍子安恍然大悟,原来由良辰跟他闹着玩儿。他又想,这是共享单车的始祖啊,对这个“组织”更觉得可敬可畏了。
自行车骑进了一条林间小路,树荫遮天,顿时遍体清凉。校园里郁郁葱葱,霍子安心情放松了下来,他跟由良辰一块出门,多半都是为了找好吃的,现在却有了一种做什么都无所谓的感觉——懒懒的,满满的,但对方随便一个动作、轻微的气息、无聊的话都会被准确地接收到,外面的一切,时间、风景、人群,反倒是无关紧要的了。
两人没有说话,风把由良辰的t恤吹得鼓了起来,似有还无地触碰到了子安的脖子和锁骨。子安想,这种感觉多久没有过了,对一个人深深眷恋的感觉……
十四食堂真的远,又或许由良辰特地兜了路,他们骑了十来分钟才到。已经过了饭点,但还有不少学生在用餐。霍子安发现学生是用饭卡付账的,正想问由良辰,由良辰却已经走去饭台,跟那里的大妈招呼寒暄。
“又是认识的?!”霍子安心想。他已经迷乱了:这以情趣店为中心的组织到底有多神通广大?在这大学里,车随便骑,饭随便吃,难怪由良辰可以在这里泡学霸了,这不跟自个儿家似的吗!
果然,大妈慈爱地照顾了他们,什么菜都给了大码兼双份,还额外给他们拿了四个刚出笼的大包子。
霍子安一坐下,就四处张望。
由良辰:“嘛呀你?”
“看看有没人发现你。”
由良辰乐了:“我长了角,还是有四只眼?”
“比这还奇怪啊。我们的餐盘,都够八个人吃了——你看,那边有人盯着你的包子!”
由良辰把肉包子掰了一半,喂到霍子安嘴边,“别贫了,吃饭。”
霍子安张开嘴,咬下一口肉,眉眼都在笑,顿时觉得自己幸福无比。他咽下食物,又道:“太厉害了,你们已经入侵了整个校园吧,要攻下这大学不就是分分钟的事吗?”
“谁有这闲心入侵校园,能挣够生活费就不容易了。”
霍子安看了看食堂大妈,又看着由良辰,心有所感:“人跟人看上去互不相干,其实底下都有个网连接着啊,谁都不是独立存在的。”
由良辰明白他的意思,接道:“是啊,所以你不用担心找不到你的父亲。他要活着,就要吃喝拉撒,就要跟人扯上关系,顺着线儿一定能见到他。”
霍子安点头,烦闷消散了不少。
他们吃饱了,懒得骑车,慢慢在校园里散步。
这里果然是名校风范,树林里好几个学生在高声念英语。霍子安看他们声情并茂,还以为他们背戏剧台词呢,结果一听,内容却是谈合约、介绍产品、吃饭点菜、相亲约会……
霍子安看时间差不多,老人午睡也该醒来了,给高教授的老婆打了电话。对方很亲切,三两句就把高教授的美国联系方式给了他。
拿到了电话,霍子安一点都不感到轻松,反而紧张的心又提了起来。他有一种预感,父亲的状况肯定是他不想知道的。
他对由良辰道:“要不……我们再去问问老锅。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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