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良辰的脚快好了,除了走得慢点,没别的毛病。两人其实都想回东直门的公寓住,又方便又自由,不用天天像偷情幽会一样,接个吻都要扫除百里内的生物才敢下嘴。
但霍子安又想,自己好不容易潜入了由家,趁孔姨心意动摇之际,必须一鼓作气把她拿下。而且,由良辰一旦走远,孔姨势必会焦虑,自己努力营造的那种安然踏实感就会跟着破灭了。
他劝由良辰道,我们忍忍吧,等孔姨放心我们交往了,我们再光明正大地一起走。
由良辰轻叹:“你觉得我妈真的会同意吗?”
“会的,”霍子安乐观道:“等到合适的机会,我们跟她说明白。”
由良辰沉默了半晌,点点头。
孔姨这一头也在惴惴不安。这一天,空气干爽,阳光明媚,孔姨走进由良辰的房间,想给他俩晒晒床褥和被子。
自从霍子安搬进这房间之后,孔姨就不太进去打扫了。现在一看,倒也收拾得整整洁洁。
她环视房间一圈,心不在焉地走近书桌和柜子。书桌有好几本大部头的书,外文名字看不懂,但从封面看来,都是关于酒和食物的。几张写着中英文的纸,一个笔盒;笔盒还是中学时用的铁笔盒,锈迹斑斑。桌灯、杯子、充电线,月饼盒里装着指甲刀、棉球等小物事,此外就没什么东西了。
儿子是连护手霜、润肤乳都不用的!不对,肯定有什么不对!
她婉转地向人打听过,约莫勾画了一副“兔爷”的形象,跟儿子完全对不上号。
儿子自小就不怎么爱打扮,十六岁之前剃着大光头,五十块钱的便宜t恤可以穿个十年八年。除了喜欢纹身,没打过乱七八糟的耳洞,直到现在也不上理发店,头发是他爹三两下剃齐整的。他打小的哥们儿都是糙老爷们儿,好几个都结婚生子了,看上去没一个像“兔爷”。
儿子虽然没带过女孩儿回家,但她监察探听过,儿子的女朋友应该不少,她还曾在他钱包里见过套。难道这都是装给她看的吗?
不会,儿子没有那个城府,也没那么大的耐心。
这时,霍子安走进了房里。孔姨听到声响,从思绪里惊醒过来。
她突然就想明白了——对了,安子也不像“兔爷”啊。他不柔弱不女气,还有过挺水灵的女朋友。这个事实导向了两个结论:要不外面人对“兔爷”的说法是错的,要不就是他们俩压根儿就什么事没有!
孔姨自然倾向于第二个结论。
她转头看向霍子安,感到一刻都等不及了,她必须马上弄明真相。
霍子安一进门口就迎上了孔姨深邃的眼神,不由得退后了两步。“姨,怎……怎么了?”
“子安,”孔姨用低沉的声音唤道,“我有事问你。”
霍子安心头一震。他跟由良辰要去个饭局,回来换件衣服,不知怎么就被孔姨堵在房间里。看孔姨的眼神,他马上知道她想问什么。
这一刻迟早要来的,霍子安只是没想到,她会在这猝不及防的时候出手。怎么办?这时候出柜的话,时机还没成熟呢。他想慢慢打动孔姨,让她看见,由良辰跟自己在一起是能好好过日子的,跟其他异性恋一样普通,也一样幸福。他们会有稳定的事业,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老人。
这是要循序渐进的,要时间来证明的。但现在特么只过了一个月啊,一个月根本不够孔姨理解他们的感情!
他有点手足无措,只好强作欢笑,走近孔姨道:“您有什么要问我?是不是年底闲钱多了,又想入股餐厅?”
孔姨不跟他废话,直入主题,“我要问你跟良辰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霍子安装傻:“怎么回事?您想问什么?”
“你们俩睡一块儿了?”孔姨不知道怎么措辞,只好用一句她认为最直接的话。
霍子安听见脚步声,估计由良辰马上要进来了,只好继续装傻:“这几天是睡一块儿啊。”
孔姨摆摆手,“我不是说睡觉,我是说……”她觉得说不出口,叹了口气道:“哎,你俩是不是谈恋爱处对象了?”
由良辰正好走进房间,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愣住了。
霍子安脑子里电闪雷鸣——看孔姨的架势,今天非要个答案不可。要是承认了,肯定会变成狂风暴雨,漫天洪水。他可不想两人平白无故地淹死。
“妈,我……”由良辰先开口了。
霍子安赶紧打断他,“我跟良辰……您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呢?我们俩怎么会。”
孔姨心下大慰,追问道:“你们不是搞同性恋吧?”
霍子安说不出话来,只好摇摇头。他也想装得姿态轻松一些,说点漂亮的话掩盖过去,但他怕一说话就会咬到舌头。他心里其实沮丧极了,否认自己跟由良辰在一起,简直跟割肉一样疼。
孔姨见霍子安的表情,又狐疑起来,转头问儿子,“儿子,是吧?”
由良辰垂头,冷笑了一声:“霍子安说不是就不是。”
孔姨终于放下心头大石。子安是个狡猾的,儿子却打小不爱说谎,这么说,确实是自己吃饱没事想多了!
“我就说嘛,你俩哪儿都不像兔爷啊!”
由良辰被刺了一下,皱眉道:“什么兔爷?!妈,你还有什么事吗,我要换衣服了。”
孔姨陪笑:“好,我出去了。”刚要挪步,到底还是不放心,又道:“良辰啊,妈知道你最近忙,但不能光顾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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