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释然了,也没多想,“原来如此。”
情敌的第一次见面,一个人毫不自知,一个人心情复杂。
白景姝站在原地目送楚然消失在视线中,周围的吆喝声和人来人往的身影渐次模糊,逐渐退化成背景。
当朝辅国大将军嫡子楚然,她如何不认识。
四面八方似乎都涌过来一阵一阵的凉意,尽管她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这一次要得到那个人,可是,她也茫然自卑得很,暂且不说她也是女子的身份,就凭她的竞争对手实在是太优秀。
楚然是京城闻名遐迩的文武双全的公子,他的父亲被当今陛下钦封辅国大将军,一柄□□耍得令敌军闻之变色,而虽然武将出身,楚然的父亲对楚然却并不仅仅要求他能打仗,也要他文可定国,要求极为严厉。
五岁开始习武,七岁习诗作赋,十岁跟随父亲前往军队接受正规军队的训练,勤奋不落人分毫,三年的部队生活磨去他京都贵公子身上的陋习,一年后以《陈政事疏》震惊朝野,而今十七岁,被当今陛下亲自从军队召回京,破格提升为博士,可见其学识。
长相俊美,学识渊博出身名门且不骄不躁,在很早之前想要楚家结亲的人都已经排了长长的队。
而几十年亲眼见证了他和楼凰誉的琴瑟和鸣的幸福生活,更是对自己毫无信心。
楚然何其优秀,并且曾经那般爱凰誉,而她呢,除了一颗心,似乎什么也没有,如今连个家都没有,她拿什么和别人去拼呢?
不管一个人有多自信自负霸道和盲目,但在感情上,总会觉得差人一等,自卑不敢前进。
回到院子中,凰誉没在,她难得地没有去找人,茫然地坐在窗前。
偶遇楚然,终于激起了这么多年她内心潜藏的害怕和担忧。
多年前她不敢告诉那个人自己的感情,除了不敢之外,她到现在也不敢去承认的奢望,也许凰誉对她也有一点点的感情,只是因为两人没有捅破而已。
尽管这种想法很可笑,然而她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在那些个日日夜夜里熬下来的。可是如今倘若真的捅破,换来的是凰誉完全的不懂或者说冷漠,她要如何做?
接下来的日子,难道依旧重复着曾经的生活苦苦挣扎吗?
这种想法不但没有消退,反而在接下去的日子里愈发强烈,害怕,恐惧,焦虑,不安各种各样的情绪混合在一起,令她整个人的气色很快就暗沉下来。
前两天白景姝就不停地外出,去收集消息,去调查情况,做什么都好,却害怕看到凰誉眼中浓浓的关心。
终于在第六天后,凰誉在门口堵住了她,“我今天想吃香辣炸鸡了,你给我做吧。”
白景姝起初还茫然,但马上就明白过来,点点头答应下来。
因此在午饭时,凰誉和白景姝破例地没有和楼夫人一起用膳,而是选择了在自己的院中。
在景姝第三次将炸鸡夹到自己的碗中时,凰誉放下碗筷不紧不慢道:“别只给我夹菜,你自己也吃,吃完了再说。”
景姝心头一跳。
饭后,凰誉完全不给她躲闪的机会,直接将人拉近了卧室中坐到一边,倒了一杯茶,一副长滩的架势。
“说吧,最近可是遇到麻烦了?”她开门见山。
白景姝赶紧摇头,“没有。”
凰誉皱起好看的眉,“爹说你有自己的想法主意,总是让我不要干涉你什么,因此我也没有问过你究竟在忙些什么,不过最近我觉得,还是问问情况比较好。”
白景姝沉默,眼睑微阖,仿佛要睡着了一样。
这一次凰誉没有退让,安安静静地瞧着她,安安静静地要一个答案。
室内的香炉里,青烟缕缕,而杯中的香茗,热气绕绕,氤氲了对面人的仙姿玉色,外面似乎狂风大作起来,梧桐树的枝桠呜呜咽咽,如同黑夜中婴孩无助的啼哭声,令人莫名其妙地心慌。
白景姝薄唇紧抿。
楼凰誉的眉间轻蹙。
两人就这般对峙良久。
终于,凰誉败下阵来,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杯中的早已经冷掉的茶水喝掉,“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你了,你长大了,我本就不该还像小时候那样事事为你拿主意。”
白景姝的瞳孔一缩,明知道她是故意这般说的,但这种将两人割裂开来的想法和说法让她感觉到又一次熟悉的恐惧。
一时间,脸色更加苍白。
凰誉终究是不忍心。小心翼翼地问:“你可是为了白家的丧事而伤神?”她这么想也是有道理的,自己的好友说是要个白家恩断义绝,可是她未尝没有感情,因此葬礼已经过了,这也就意味着她彻彻底底地和那个家失去了所有的关联。
因此,她才会这般。
白景姝微愣。
却也依旧没回答,只是默默地站起来走到凰誉的身后,从后面抱住她,将自己的下巴放到她肩上,凰誉任由她动作。
白景姝心想,就这样多好啊!只有她们两个人,不要别人,多好!
为什么女子就要嫁人?
为什么两个女子的感情就不能容于世?
为什么不能理直气壮地……
她压低声音凑到凰誉白玉耳边道:“凰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好不好?”
热气喷在她修长的脖子边,凰誉不自然地缩了缩,但没有挣脱开好友的怀抱,好友向自己敞开心扉,要说秘密,不管如何,她都是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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