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钊憋了一肚子气,温承暗道,你就憋吧憋吧,本相总有让你一下子吐个痛快的机会。
庆王被左钊参了一本,满肚子的怒气想找人发泄,刚刚走到家门口,就见他的妻弟刑海清已经在门口等着自己了,庆王知道他来所谓何事,当即就带着包海清进去了。
包海清开门见山道:“王爷,这事怕是兜不住,太学的学子虽说比不上国子监是皇亲国戚权贵高门,但是毕竟是学子们念书的地方,那地方容不得这么大的腌臜,我看着阵势怕是不出半个月,我等就要被温相命人将卷宗拿到御史台去了。”
这话其实说的有点夸张,按照大齐律例,一般案件先由刑部审理,不得接过便转交大理寺,大理寺搞不定才会交到御史台,若是御史台再审不出来了,那就真的是告御状了,得有天子坐镇,满朝文武尽皆参与。
庆王看了包海清一眼,显然对于包海清的谨慎颇为不满,觉得有些夸张,庆王到了这个地位难免有些自大。
“案件的证据能不能偷偷损毁,别让人抓着世子。”庆王思虑道,包海清这下才哭丧着脸道:“不是我不想啊,可是这个姚梓钧不放手啊,旁的物证我们还能拿到,可是陶元的尸身我们连见都没见过。我曾派人去秘密摧毁,可是对方有个很厉害的捕快,专门看管物证人证,我们这边压根没办法。”
庆王“哼”了一声:“左右不过是个太学的学生,除了穷读书什么都没有,死便死了,难道真的要本王的世子偿命?笑话!”
包海清低声提醒道:“王爷,现在朝中做主的是温相。”
“温相?不过是个拿着天子剑的小孩儿罢了。”庆王显然没把温承放在心上,庆王手上有兵权,又在京城根深蒂固,自然不是温承段长庚说动就动的了的。
包海清见庆王这样说,便将心暂时放回了肚子,心下已经有了计较,既然庆王如此有把握,自己往后还要紧紧扒捞庆王这个金大腿,世子还是自己的亲外甥,怎么做已经心知肚明了。
刑部审判认为,段晋华不过与陶元发生过口角,并无再行伤害,所以陶元的死与段晋华无关,最后不过判段晋华赔五百两银子与陶元,弥补当日的折辱。
太学学子尽皆沸然。
陶元的老母亲哭死在了刑部的大堂上,最后被家中儿女背了回去,陶元的弟弟将五百两银子甩在了段晋华的脸上,段晋华跳起来要反抗,却被包海清劝住了,毕竟在这关口上,还是低调些的好。
温承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却仍旧淡定地蹲在火炉旁与清明烤花生吃,来人报了之后,清明立时站了起来,摸出腰间的匕首道:“大人,我帮前辈去割他的头。”
温承一把将清明按住道:“吃你的,事情还没结束呢,哪能这么容易就让庆王父子脱身,本相不让他们死,也要掉层皮。”
清明素来信温承,一听温承说还有后招,便乖乖退了回去。
温承暂时不能出面,局势尚未成,他出面只会毁了先前的布置。他提笔写了三个字,将纸条折了起来,递给清明道:“去太学,交给太学的授学博士。”
清明伸手去接,却被温承又收了回来:“还是给他同窗吧,陶元不是有个好兄弟叫沈嘉鱼,与他并称太学双壁么?听闻是个嫉恶如仇的读书人,交给他,比授学博士更强些。”
“知道了,沈嘉鱼。”清明将花生全部扔在了火炉边,转身人就不见了,温承眼看着清明烤好的花生全部滚进火中,冒出一股股黑烟。
清明速度极快,转眼便到了太学,太学门口柱子上的血迹已经被洗干净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有个十六七的少年站在门口,面色冻得青紫也没有动,好像入定了一般。
清明落到了那人身边,伸手戳了一下那学子的胳膊,那学子似是被吓了一跳,差点跳了起来,清明一把抓住道:“你认识沈嘉鱼么?我找他。”
那学子正是沈嘉鱼,沈嘉鱼因病在家中养了几天,便听说了好友陶元惨死的消息,刑部偏判,陶元母亲一夜白头,恨只恨他没有一点点能为陶元伸冤报仇的地方。
“我就是,小兄弟你认识我?”沈嘉鱼说话的声音有点冻得发抖。
清明认真道:“我不认识你,我家大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着递给了沈嘉鱼一张纸条,沈嘉鱼翻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三个软绵绵的字——登闻鼓。
沈嘉鱼面色突变!登闻鼓!登闻鼓数十年未曾敲响过了,久到让人忘记大理寺门口的那面鼓,不是普通的鸣冤鼓,而是可上达天听的登闻鼓!
“你家大人是谁?”沈嘉鱼面色激动不已,抓着清明的手臂快速问道,清明歪着头想了半晌,觉得自己暂时不能告诉他,便将沈嘉鱼的手从胳膊上拉下来认真道:“我家大人没说我能把他的身份告诉你,反正你迟早会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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