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这份矜持的自傲,被现实的发展打得粉碎。
安倍晴明走在一行人最前面,他右手牵着神乐,犬神尽职尽责地帮他扛着行李,九命猫倒是没有出现在外面,她玩狗毛……哦,不,玩羽毛玩累了,对晴明的态度也没有之前那么戒备,直接靠在晴明膝盖上睡着了。晴明也没有吵醒她,只是将她收入了符箓之中。一行人走在路上,显得热热闹闹。
白藏主往前走了两步,突然问道:“说起来,晴明大人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晴明一时没有回答。
倒是犬神瓮声瓮气地回答道:“大概是为了此地的主人吧。”
“主人?”白藏主好奇道,“我怎么不曾见过?他是谁?”
“还能有谁?自然是被供奉在此地的大天狗。”
白藏主的疑问非但没有被解答,他眼睛里出现的圈圈表明他其实更糊涂了,无论是白藏主,还是神乐,或者晴明,他们三个都对过往没有任何记忆。但安倍晴明之前却突兀地拜访这里,可最终也未能得到主人的款待。
这其中的疑点之多,令人忍不住深思。
晴明看着白藏主快把自己想晕了的样子,忍不住抿嘴微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的,我只是……感觉到京都上空笼罩着一层阴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席卷而来,吞噬一切。抵抗这种黑暗只靠我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我听闻此地的主人秉持正义,维护阴阳平衡,来碰碰运气——毕竟,多一个朋友,就是多一份力量,不是么?”
“可是晴明有我啊。”神乐稚气地回答。
“嗯嗯,神乐是我的好帮手呢!”
又是一个明显敷衍的回答。
神乐很生气,气到扭头不和晴明说话了。
白藏主倒是没有想那么多——由于封印,他的心智大概也只有普通人类六七岁小孩的水平,此刻傻傻地问:“可是那家伙连见你都不肯啊。”
晴明应景地苦笑一声:“所以……我运气不是那么好啊。”
虽然是抱怨的语气,但安倍晴明的声音清澈,半分失落难受也寻不到,反而是开玩笑的意味比较重。小白有些疑惑,以他简单单纯的内心,虽然和晴明日夜相处,却根本察觉不到对方对此事一变再变的态度——刚开始,白晴明对收复大天狗是热情积极的,但等那份热烈冷静下来,安倍晴明也在思忖自己是不是过于将赌注放在这一头了。
前世,他虽然很惋惜大天狗秉持正义,却走上邪路的命运;
可归根到底,两人只是交过手的敌人而已。
他不是黑晴明,黑晴明和白晴明的经历上有本质的不同。白晴明处于平和安详的人类世界,他也绝无可能体会到那种坠入黑暗的痛苦。而这种“不理解”,恐怕是他和大天狗之间最大的隔阂——
不体会也难以理解,才会感觉到大天狗的大义偏激至极吧。
反思之后,白晴明也觉得自己的拜访太过冒昧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想了解,大天狗到底是怎么想的。毕竟,如果只是单纯的沉浸在自己的愤怒和偏激中,他和黑晴明也没有什么不同。
——他想要的和平,可从来不仅仅只是属于京都的普通人啊。
如果可以,白晴明并不介意和黑晴明共坐同一个庭院。
……
白晴明离开了爱宕山。
他拥有强大的力量,可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之躯,下山的时候也是一步一个脚印,不比寻常人快多少。等他从山上漫步到山脚的时候,也花费了一个小时有余。然而,白晴明不知道的是,藏身在树林里的大天狗,却从清晨一直凝望到了夜幕降临。
五六个小时之前,几个妖怪悄悄地过来看了大天狗。
然而那位性格冷峻的大妖怪,只是固执地立在树梢之巅,任凭冷飕飕的山风在他身旁吹过,引得他发梢衣摆摇曳不已。可大天狗只是凝望着白晴明消失的地点,一言不发,仿佛已经凝固成雕塑。
最后酒吞童子来了,就坐在树下喝酒。
他褪去了那身鬼女红叶的装扮,但一时之间也没有扎头发,柔顺卷曲的红发全部披散下来,一直延伸到腰间,宛如在湖水里荡漾的水草。他一口一口地抿着酒,知道突然有一只被月光照耀宛如耀银的手臂伸过来,一把夺走了酒吞童子的酒。
酒吞童子一抬头,就看见了不知道何时从树梢上飘下来的大天狗。
他死死地抿着唇,显得很是冷漠,一头浅色的碎发仿佛在发光。
酒吞童子直接翻了一个白眼——这见色忘义的家伙竟然还有脸抢他的酒?但除此之外,酒吞童子什么也没做,生气也是要力气的。况且,谁谁谁一定要照顾自己这样的挂念,从来没有在这两位脑海里出现过。
大部分妖怪都是很独的存在。
厌恶共存,讨厌孤独。
而且……
酒吞童子心思一动,自己也觉得自己这个问话很是突兀:“要来一杯么?”
大天狗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拒绝了,语气还是那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不讨喜:“杯中之物误事,你自己因为这个险些露陷,麻烦缠身,就没想过戒酒吗?”
大天狗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不觉得是这是抱着善意的劝告。
他就是不痛快,所以浑身带刺,总想扎一下别人罢了。
但出乎大天狗的意料,酒吞童子说了很难令人置信的答案:“当然想过戒酒啊。”
……嗯?
“一开始只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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