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眼睫颤了一下,他想起了刚高二下学期的时候的接到一通电话。
那时他才上完晚自习,一回到寝室就有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可是顾铭喂了半天,,那人也没有说出一个字,只传来隐约的风声。
顾铭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顾清源他是什么时候不上学的?”
李力说:“就你走之后,刚开学没两天就被送进去了,后来据说关了大半年,逃出来就是在高二下学期了。”
是了,那时间就对上了。
那应该是顾清源在死前的最后一通电话,而电话那端的人应该是他在人世最后的一点留念。
顾铭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他弓着腰,面容悲戚。
李力尴尬隐晦的说:“也难怪你会这样,你和他毕竟在高中是最好的朋友。他虽然不正常,可毕竟也罪不至死。”
顾铭匆匆的起身,他低沉着说:“我去买包烟。”
高考完大家都玩得挺疯的,这一夜就是奔着不归宿去的。
他快步走了出去,外面已是夜半,人烟寂寥。
顾铭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痛哭起来。他之前喝了点酒,身上有股不太浓郁的酒味,偶尔路过的夜行人大概也是觉得他在耍酒疯。
顾铭难堪的承认他是一个很卑劣的人,他哭得这样伤心这样难过恐怕顾清源的因素只占了小半,大半还是因为害怕,因为兔死狐悲,因为物伤其类。
他们这一类人就是这个结局,尸骨无存了也不过旁人嘴里一句并不真诚的罪不至死。
简思义大学毕业之后出国继续深造读研,顾铭大学毕业之后去支教了一年。
去的四川大凉山,山沟沟里的山沟沟。所谓学校也不过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土胚房,整个村子里都没有厕所,上厕所基本在玉米地里解决的。
因为那里的很多人是彝族人,他们只会说彝语。两方之间连沟通都费劲,更别说是学习了。
后来顾铭实在没办法了,叫既会彝语又会汉语的小孩在中间充当翻译,怕一个翻得不准他还多叫了两个,结果翻译的几个小孩差点没先打起来。
就这样顾铭磕磕巴巴的过了一个月,周蕙给他电话的时候差点没心疼的掉眼泪,到了最后顾铭还是没忍住“妈,我能给我哥打个电话吗?”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最后才带着妥协说了一句行吧。
顾铭离开大凉山的那一天是个雨天,若是算上一掛,兴许能未卜先知一个“不宜出行”。
可惜他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份敬畏之心,大石头劈头盖脸直冲而下的时候,顾铭吓得
求观音告菩萨,在胸口拼命画十字
顾铭一醒来就看见周蕙正在替他整理床铺。他嘶哑的喉咙刚叫了一声妈,周蕙就几乎热泪盈眶。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只不过那张脸上的状态不太好,胡子拉碴眼眶通红。
顾铭疑惑的问:“哥,你怎么回来了?”
简思义脸色几变,差点哭了出来,却还是克制住。
“妈,我去叫医生。”
顾铭这一觉醒来,隐约觉得周蕙对于他们倆没有那么反对了。顾铭临死前除了对生的渴望,对亲人的怀念愧疚,还有那么一丝遗憾——他和简思义还没有真正在一起过一天。既然老天让他有幸活了下来,他就真的不想再让这个遗憾成为遗憾。
那天顾铭还在床上躺着,周蕙在旁边给他削水果,两人先时聊了一会儿,顾铭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虽然前没因后没果的,但是两人都听懂了。
对不起,你那么反对,可我还是爱他。
周蕙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就对不起吧,你们好好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简思义晚上过来换班的时候,顾铭一时高兴没忍住,亲了他一口。
顾铭:“简思义,我爱你。”
简思义吓得一僵,半天没说话。顾铭很不满意,“爱不爱,你给点反应啊?”
简思义喃喃道:“不是做梦吧?”
顾铭笑得一脸灿烂:“不是做梦,咱妈同意了。”
简思义捧着顾铭的脸深深地亲吻起来,似乎要把这些年浅尝辄止无疾而终的吻一次性补偿回来。
“顾铭,我也爱你。”
刘志远和赵佳合这些年分分合合,终于也结婚了。
他们俩的爱情还真如顾铭想得一般,一切坎坷的根源都是赵佳合的妈,刘志远的丈母娘。他们这些年分分合合的主要原因就是赵佳合的妈不同意死活不同意,连不同意的理由都说不明白,但就是不同意。
赵佳合被弄烦了直接把户口本偷出来结婚,刘志远说不太好吧,丈母娘总是要一点一点慢慢讨好的,赵佳合提着他的耳朵进了民政局。回家了,赵佳合就直接生米煮成熟饭的把结婚证拍在了他妈面前,就这样赵佳合她妈总算是同意了。
他们俩的事刘志远赵佳合两口子也知道了。赵佳合当年就隐约看出一点苗头,现在接受的毫无心理障碍,而刘志远一开始被吓得一哆嗦,后来自己琢磨了大半个月终于也接受了。
两人结婚第二年就生了个闺女,大名刘媛媛。
刘媛媛的爹妈当年是调皮捣蛋的一把好手,按照基因遗传定律刘媛媛十有八九也是一个熊孩子。刘媛媛其孩当真也就不负孟德尔,是个熊孩子中的战斗机。翻墙翻树无所不能,成天带着一群小孩上房揭瓦。
简思义和顾铭抽了个空又去看了看简大海和王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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