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物浦回头, 俊美的面庞殊无笑意,明明是七月艳阳, 眉梢却似挂着二月冰霜,下属登时噤声。
李物浦停住脚步, 神色淡淡的:“先告诉我。”
所, 所以是不要告诉方烛少爷的意思吧!
少主这个表情好吓人……怎么感觉上并不那么想找到那个劳什子雷锋?
但愿只是猜测而已,他还是老老实实做事吧。
下属战战兢兢地说:“少主,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除了您以外,不告诉任何一个人。”
李物浦不置可否, 直到下属冷汗涔涔, 方道:“你还是先找到吧。”
下属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垂头丧气,下城区数不清的黑户,家家相连, 户户包庇,就一个名字大海捞针,这得找到哪个年月才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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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户遍地的下城区内,瓦罗河畔错落着一排排楼房,阁楼之上,一名少年奄奄一息。
在数日的折磨下,潋滟的桃花眼闭紧,仿佛再也不会有亮光。
施刑者罗谌瞥过他惨白到没有半点颜色的脸颊,犹豫了一瞬,不满地低哼一声,拍了拍手,将精神力汇聚成的风刃撤回,转身离开了。
少年瘫软在座椅上,如同一摊烂掉的泥,软塌塌的,对罗谌的离去没有半点反应。
远去的脚步声忽的加重,罗谌又回来了。老头目光审视过他消瘦的身躯,掠过软绵绵的手臂,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将捆绑他的皮带松了些许。
少年依旧昏迷着,对外界一无所知。
许久后,阁楼里彻底安静下来后,沙哑的电流音说:“可以了,他已经下楼离开了。”
与之同时,一个怯怯的声音说:“好了,他离开了,这波我们忍过去了。”
两个声音说着同样的意思,却在不同的地方响起。怯怯的声音响在阁楼内,而沙哑的电流音则直接出现于他的脑海。
电流音有些紧张地说:“记住你答应过我的啊,不把我的存在告诉他。”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怯怯的声音像能够看到他睁眼一样,问:“方法有用吗,今天比昨天好些了吗?”
他摸了摸小戒指,莞尔道:“好些了。”
小戒指教了他一套方法来抵御罗谌的精神攻击,他摸摸索索了好久,直到现在才终于掌握了一点皮毛。但对于眼下天天被罗谌用风刃席卷的脑海来说,已经是十分惊喜了。
小戒指给他打气:“你加油哦,只要扛过去就好了。”
被一个小不点安慰,让他有些好笑,又有一些感动。他摩挲着戒指,轻轻地说:“我会熬过去的。”
小戒指想要出来,蹭一蹭少年的脸庞,但终究就只是妄想而已,他被困在这枚戒指内,无法逃脱。
除非少年用精神力沟通,打开枷锁,然而在他精神海已经接近于枯竭的现在,小戒指又怎么舍得呢。
小戒指将自己仅有的精神力尽力贴近指环,外部的温度透过金属而传入,温暖的指尖仿佛触摸在他的身上,又软和又温柔。
如果他有身体,那么现在一定已经脸红了。
小戒指平复了一会儿,才说:“你一定要熬过去的,如果熬不过去,你的精神海就会彻底废掉。但只要能够坚持下来,精神力阈值就会提高。”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小戒指想出来安慰他的话,但不管是不是,都只能硬扛。
他点头,说:“你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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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罗谌无法从少年这里得到想要的信息后,他选择朝戒指下手了。
这实在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选择,因为戒指曾经暴露过自己的身份,在罗谌流露出想要切掉少年手指想法的时候,戒指一度选择了现身。诚然这挽救了少年的手指,但也让罗谌知道了,他并不是一枚普通的指环,他有着赫赫的凶名。
红。
沉沦者的名字。
杀戮与血腥的代名词。
罗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顾忌于李曼成的身体,他不可能将手指切下,于是他有了另一个想法,把戒指里所存在的沉沦者给彻底剥离出来。
他怀疑正是红取走了李曼成的星空蓝石,却不知道为何出现意外,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藏在戒指内,另一部分则留在身体里。
罗谌将精神力风刃席卷向了戒指,却遇到了一道坚硬的精神力屏障。银白色的金属树成高墙,连绵巍峨,阻挡着风刃的入内。
罗谌使劲儿切割,只留下了一道道杂乱无序的痕迹,他绕着城墙奔走,却攻不进去分毫。
在许多次的尝试后,他已然烦躁,枯瘦的脸颊上,眼神又阴险又凶狠,让少年望着,心里止不住的害怕。
那之后罗谌消停了一段时间,他们以为老头没有办法了,没想到残忍的还在后边。
罗谌取来了一大堆材料捣鼓,最后调制出了某一种特殊的溶液,放在烧杯里。斑斓的颜色昭示着不同寻常,如同毒蛇吐信后留下的毒液,他夹着少年的左手中指按了进去。
烧杯的上方冒起了可怕的白雾,嘶嘶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被灼烧。
被囚禁的少年给吓坏了,他拼命地挣扎,顾不上捆绑着自己的皮带,然而没有任何效果。罗谌的手紧紧地按住她,就像一座铁塔,他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只能无力地听着那个嘶嘶嘶的声音不断响起,只能无助的看着白雾翻滚蒸腾。
那不知道是什么液体,对他的手指没有任何损伤,然而他却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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