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声音又尖又细,带着股特有的阴柔,还有说不出的警告:“虞主子知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虞姓少年一个瑟缩,就像要彻底跪倒在假山外的卵石路上一样,又听得那太监说道:“楚王殿下……也是您能够提起的吗?”
虞姓少年眉眼通红,微风中无限凄楚:“是我逾越了,秦公公……您可千万不要告诉陛下。”
那太监却没有接这句话,只是道:“虞主子您安安生生的,晓得自己身份便好……”冷眼瞧着这少年娇弱带泪的模样,他却没有忽视掉其中一闪而过的怨毒。那太监冷冷的道:“小梅园里的人那么多,您却是陛下枕边最得宠的人……谁又越得过您去呢?切莫再做这令陛下不喜的事儿了。”
好容易劝完了这虞姓少年,那太监低头时,心里却“咯噔”一下。
卵石路旁的假山下,他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一片花纹繁复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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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两人都从假山旁离开,背影渐行渐远到彻底见不到的时候,楚歌都缩在假山里发呆。
半晌,他问道:“统子,枕边人是个什么意思呢?”
系统想了想刚才那虞姓少年话里透出的信息,筛选了老半天词汇,才不确定的说:“情|人?”
楚歌说:“……换一个。”
系统道:“禁|脔。”
楚歌说:“……再换一个。”
系统道:“娈|宠。”
换来换去都没有什么好词,反而越来越朝露骨的方向走。楚歌想起来无数次在大殿里感受到的,复杂,隐晦,而又灼热的目光,那时候他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不断的自我麻痹,而现在——
楚歌绝望道:“统子……你他|妈究竟给我选的个什么鬼世界啊!”
哪里有这样的,他的便宜老爹居然还有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宠啊!
那个里面还住着很多人的小梅园,又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啊!
楚歌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裂掉了。
楚王,他哥,他爹……可以的,贵圈真乱。这很不和谐,也很不社会主义。
在这么个环境里成长出来,难怪姬楚会变得心理扭曲。他以前去过小梅园没有?他以前见过小梅园里的人没有?
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过了许久,楚歌才终于艰难的组织起一句话,带着最深刻的疑问:“他们……以前没有遇见过的吧?”
楚歌细思恐极,越想越觉着毛骨悚然。搜索有限的记忆片段却没有找到相关的画面,他只能安慰自己说不定姬楚没有见过呢?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系统说:“找到了。”紧接着一段记忆像冰层下的深海巨兽,咆哮而起,撞开了封在上部的冰层,无数碎片争先恐后跃出,交织成一幅幅画面。
总之不知道怎么描述,就是他爹和刚才走远那个虞姓少年的滚到一起了,问题是露出来了还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楚歌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愤怒的道:“统子,你他|妈别在我脑子里放动作片啊,小心我投诉你!”
系统无语道:“……这不是你让我找的吗。”
谁他|妈要看这个啊!
楚歌整个人都崩溃了,拼命想把那些暴露而又冲击的片段给压回去,让那些一看就很不社会主义价值观的画面脱离自己的脑海……
难怪姬楚后来性情大变成这么个暴戾阴郁的样子,他躲在衣柜里,从头到尾,彻底看完了床上两个人在一起的所有场景,皇帝和那个虞姓少年,而且还不只是一次。
那些纷纷乱乱的碎片涌动,却能十分清楚的认出来,在周围的幔帐与器物,摆放的并不一样。
楚歌只要一想到以前的姬楚,就快要爆炸。
一开始姬楚是什么都不知晓的,可小孩子总会长大,长大后总会明白以前自己不明白的事情。他幼年时唇红齿白,就像年画上走出来的小娃娃,可身量总是会抽高,面容也总是会变化,而当他一天天长大,却发现自己的脸,和皇帝身边柔媚婉转、娇语轻啼的那张脸一般无二的时候……
楚歌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越是想要压下,却越是压不下,那些画面争先恐后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交织着,缠绵着,喁语着……
他仿佛缩在了沉重的床板下,僵硬着身体,听到头顶床板摇晃的杂音;又像是缩在了矮小的衣柜里,动也不敢动,听到不远处帐幔里传来的水声。一双手拨开了隐隐约约的纱幔,露出一张春|潮带雨的面庞
就好像琉璃镜子映着他一样。
压不下画面,剥不开声音,楚歌头痛欲裂,他听到沙沙的电流音,变得尖厉,又感觉双脚一软,仿佛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天旋地转之后,他彻底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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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病倒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都。
据传是在宫里撞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宫门口就直接晕倒了,他那个侍卫抱着他就要出宫回府,却被禁卫拦了下来,又送回了宫里去。
太医院连轴转,无数头发花白的医官都被宣了过去,对着他的情况愁眉不展。
多思伤心,忧虑伤身。一派人直言道是心思过重,以至于郁结在胸,终于病倒;又有一派人道,乃是宵衣旰食,焚膏继晷导致。
而谁人不知道,陛下前些时日,指派了众多博学鸿儒给楚王做先生,怕是日日进学苦读,终于病倒。
两派人各执一词,但周遭旁观的人也渐渐偏向后一种说法,无他,楚王一向被皇帝宠到了天上去,他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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