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国子监祭酒突然提起来是什么意思。
国子监祭酒看着他力图要保持平静的神色,还有几近于绷成一条线的嘴唇,却是缓缓笑了。他一捋胡须,道:“这么说,殿下是全都知晓了?”
这该不会是在诈他吧!
这老爷子凭借渊博的学识还有过硬的作风曾经很是让楚歌过得水深火热,也就是看着最近和缓了些楚歌才敢找上门,但他绝不想事情没办成,反倒出什么意外,把赵从一给撘进去了。
楚歌强自镇定着说:“先生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国子监祭酒“哼”了一声,语气很是有点儿不善:“殿下拐了我赵家的孙女儿也就罢了,如今把外孙也拐了……还说自己不明白?”
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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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国子监祭酒府上出来的时候,楚歌整个人恍如梦游。
站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楚歌有一种思考“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往哪儿去”的冲动。
系统说:“咋啦,知道你长得好看,也别堵在街上啊。”
周围好像是有人在看他,楚歌随便选了一个酒楼,一脸恍惚的走上二楼,心里还有种不真切感。
楚歌说:“统子,你咋不告诉我,国子监祭酒是赵从一外祖啊。”
系统特别无辜:“我都不知道,我咋告诉你。”
楚歌生气道:“你有时间追《人民的光腚总局》,没时间帮我查清楚他们俩的关系?”
系统心想这宿主讲点儿道理好不好,《人民的光腚总局》是今天才刚刚出来的,他之前又没有沉迷追剧无心工作,而且原本的剧情里也没提到赵从一跟国子监祭酒这一茬啊。
他觉得这锅子能不背还是不要背的,就跟楚歌讲了一下,楚歌居然觉得还有点道理:“也是哦,姬楚本来和他俩的关系都很差吧。”
想想原本姬楚就对赵从一动辄打骂,后来在朝堂上兴风作浪后更是和国子监祭酒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不知道这个也不足为奇了。
系统说:“所以这么看,你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
楚歌:“……啊哈?”
系统说:“上了国子监祭酒府还能全须全尾出来,他本来扬言是只要你敢上门就打断你的腿的……厉害的,word歌。”
楚歌诚恳的说:“我本来以为今天说不定还会被套麻袋揍一顿。”
系统说:“那怎么可能呢,只套麻袋揍一顿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楚歌:“………………”这统子嘎哈呢。
系统说:“你可是娶了人家孙女儿,又拐了人家外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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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既然已经和国子监祭酒达成一致,准备工作就要做起来。
边疆的狼烟已经传回了京都,最前线已经打了段时日了,而且楚歌还知道,最后大周的皇城都将会被攻破。
砍了岳行简无疑是极大的败笔,直接导致了在此之后,北面疆土一直受到异族小规模侵扰,眼下的那些镇守在外的将军们,沉稳有余,魄力不足,很难做到主动出击。
对此楚歌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之间有差异性,机动性比不上人家是有点儿惨,但还有一点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的,那就大周为何会一度几近于亡国。
他的便宜老爹吧,虽然在岳行简这事儿上常常被人叨叨,但其他家国大事并不含糊,在他治下大周境内也算得上是四海升平,不说有功但也算不上有过;而他的便宜哥哥,太子姬秦,一直都是为朝臣上下所称道,最受赞赏的便是他的气质风度,虽然眼下好像走入了兄弟的漩涡不可自拔……但怎么看也不是个俯首怯懦、割地称臣的主儿。
从北疆到京都漫长的路程,其间还零零散散有各地的驻军,所以异族是怎么风驰电掣打到帝京之外的?
简直就是比巴洛特利究竟在思考什么不遑多让的未解之谜。
想不通就不去想了,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楚歌还有别的事儿,他挑了个黄道吉日入宫。
皇帝依旧在以前的宫殿内等他,只是进去了之后,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清苦的药味儿。
楚歌鼻子一下子就皱了。
皇帝目光一直都系在他身上,见他神情,笑了起来:“我儿怎么了,莫不是父皇这段时间没唤你入宫,不高兴了?”
楚歌奇妙的发现好像自从他成亲后,皇帝确然没再找过他,但转头就抛了下去,皱着眉毛说:“苦。”
皇帝大笑起来,指着他,对着旁边的太监道:“你瞧瞧,他这狗鼻子,灵的不得了……这么多人,就他一个人闻了出来。”
楚歌:“………………”
他哪里是有狗鼻子,他纯粹是苦药喝多了,条件成反射,嗅觉特别敏感罢了。
旁边的太监陪着笑,也跟着奉承,楚歌有点犹豫,小心的问:“父皇是身体不适吗。”
旁边太监心里一个咯噔。
若是太子来问这句,指不定皇帝便要勃然大怒,让他滚出去,然而来的是楚歌,皇帝面色却十分温和,朝他拍了拍身边的小杌子,说:“父皇年纪大了,总有些毛病的……不碍事。”
一介帝王承认自己年岁已长,这着实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哪个坐在龙椅上的人,不是希望自己寿与天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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