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昱进屋也没有看沈郁,只大概的瞟了下布局,看了下跪地上的顾家兄弟,很快便让两人起来了:“顾家兄弟,快请起。”
沈郁虽然不想理他,但还是给他递话:“皇上怎么现在才来?我跟顾兄都吃了一半了。”
萧祁昱也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宫中琐事繁忙,还请顾兄弟见谅,早就想见顾家兄弟了。”顾铭瑞哪能接受他的道歉,又要行礼:“皇上这么说,折煞草民了。”
他用余光看了眼萧祁昱,只能说天子天生贵气,萧祁昱年纪轻轻,可气势摆在这里,身材欣长,面容英俊,着一身精致刺绣的黑衣,更显得整个人气势厚重。
怪不得他家小弟跪的比他快。萧祁昱单从表面看比沈郁靠谱多了。
萧祁昱来了,且是要请外人吃饭,于是两个人心里再烦对方,也要装成一副好叔侄的样子,萧祁昱笑着看他:“皇叔,你跟顾家兄弟说到哪了?”
沈郁笑笑:“你来的晚,我们都快说完了。”
萧祁昱看向顾铭瑞:“不知顾兄弟意下如何?”顾铭瑞不得不开口:“顾某只是一介草民,当不起王爷说的大任。”
萧祁昱知道他不愿意,眼神微敛,只是还是笑着说:“不知道顾兄弟有何难处,若有难处尽管说来,有什么需要朝廷助你的,你也尽管开口。”
他说的比沈郁直接多了,带着冷意,单刀直入,顾铭瑞知道他是不满意了,也对,皇上说的事,下面的臣子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应该去完成。
顾铭瑞低声道:“不敢,草民真的是没有能力,川地秋收之时遭遇洪涝,颗粒无收,草民也深感心痛,草民在川地的产业也损失严重,如果皇上愿意,草民可以贡献草民家中的粮食,可草民实在没有能力平衡粮价,历朝以来,都是官府调度。”
萧祁昱看着他:“顾铭瑞,朝廷的救济粮已经发放了,按照时日算,不出一年半载,米价也就平衡了。”
顾铭瑞知道他没有说话也就没有打断他,萧祁昱接着说:“可我不想等一年半载,川江的百姓也等不了一年半载。我也不忍心川江的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
顾铭瑞嘴角微微动了下,低声说道:“皇上仁慈。”这种好话谁都会说的。
萧祁昱微微吸了口气:“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知道顾家在商界的能力,也知道顾家平衡米价是一句话的事。”
顾铭瑞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所以看得见年轻帝王眼里一闪而过的冷冽,他是个富可敌国的商人,在这个皇帝眼里一定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
顾铭瑞没有说话,萧祁昱眼里的冷冽却收了起来,淡淡道:“我知道顾兄弟的顾虑,我今日能来这里就不是顾兄弟想的那样,我是一国之主,可更是天下百姓的主,没有他们就没有我。而这百姓中也包括顾家。”
顾铭瑞明白了他的意思,离座向他行礼:“草民多谢皇上厚爱。”
萧祁昱扶住了他:“你不必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是我的臣民,我要对付你会让我的敌人笑话。北羌虎视眈眈,我放着他不除,却要来对付你,岂不是可笑。”
他要除掉北羌?!那个矗立在大梁北面,与大梁斗了几十年的北羌?
桌上的两个人都不由得看向了他,沈郁直到看到顾铭瑞有些怀疑的眼神时,才觉出自己反应太过了,他确实也觉得惊讶,他也确实不知道萧祁昱有这样的心思。
不知道是萧祁昱想在顾铭瑞面前显摆,还是他真的想除掉北羌,他有这样的想法却从来没有让他知道过。
沈郁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他跟萧祁昱离心太久了,或者说他就从来没有靠近过他,这个事实确实让人沮丧,沈郁勉强的笑了下:“顾兄,我说话不算话,现在皇上说了你还不信吗?”
顾铭瑞看了他一眼,向萧祁昱起身笑道:“皇上圣明,有您这句话,草民就放心了。”
萧祁昱请他坐下后继续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巢倾卵覆,想必顾卿一定明白,顾家是我大梁朝不可缺少的家族,我大梁在这样的时刻需要顾家,那反过来,顾家是不是也有需要大梁朝的一天,顾家产业遍布大梁朝,大梁朝安一日,顾家产业便安一日。”
言语冰冷而真诚,顾铭瑞不由的看了他一眼,年轻的帝王面色如水,眉目锐利,尽管他收敛的很好,可是不经意间还是能够看得出锋芒。这个皇帝不是能够屈人之下的,他的身上有一种傲气,并不像个傀儡皇帝,或者说以后不会只单是一个傀儡皇帝。
而他旁边坐着的辅政王,长袖善舞,虚与委蛇,这两人的关系怕是好不到哪儿去。
不过这些都不管他的事,与他个人而言,他只要一个稳定的政治背景就行,这两个人越是胶着,越平衡。
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一个平衡,朝政需要平衡,而他们商人的市场也需要平衡,川江的米价高升其实于他也没有太大的好处,如摄政王说的那样,那短短的一点儿蝇头小利,还不如赚一个好名声,恒远发展才是长久之计。
顾铭瑞想到这里看了两人一眼:“草民今日幸得两位提点,在这里敬两位一杯,我先干为敬。”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么接下来的时间里便是喝酒了。
沈郁是一个很好的陪客,什么话题都能接的上,顾铭瑞是个儒商,并不是只一味的挣钱,琴棋书画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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