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是一步呗,这般想着,傅成蹊虽觉委屈,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扬起,一股无法言说的甜蜜漫在心间。
正当他瞎琢磨两人的关系消磨时光,窗格忽然传来咯吱一声响,傅成蹊立刻屏息凝神,十分警惕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窗外小心翼翼地探了进来。
“小毛球儿,是你呀~”傅成蹊从床上一跃而起,朝那毛团朗声一笑。
东张西望的毛球儿确认屋中只有傅成蹊一人后,才大胆地窜了进来,步伐敏捷跃到桌案上,辗转又跳到床榻旁,最后轻巧落在傅成蹊膝上,还打了个滚儿。
傅成蹊笑吟吟地瞧着它,揉了一把它毛茸茸的脑袋:“小毛球儿,那日谢谢你~”他这条命,也算是毛球儿救的。
毛球儿被他揉得十分受用,舒服地半眯起眼睛,晃了晃脑袋,又在傅成蹊的掌心蹭了蹭。
横竖傅成蹊也闲着无事可做,此刻正好逗弄这毛茸茸的家伙,毛球儿一趴在他腿上就不动了,舒服地撒开四肢,一双鲜红的眼珠子撒娇地看着傅成蹊,竟有点儿连昭的形容。
难不成白毛的动物都这般撒娇慵懒?思及至此,傅成蹊猛地摇了摇头,他家小师弟也是一头白毛,可没见他这般乖巧温顺过,简直粗暴得令人发指,浑身骨架子差点儿给他拆了!
傅成蹊想得出神,忽而嗅到一股子海水的潮气,原是毛球儿已窜到他肩膀上,正撩起尾巴挠他脖子,于是笑道:“小毛球儿,你身上怎有股子海水味儿?”那日鼻塞嗅不着,今儿才发觉。
等等——!此话说罢,傅成蹊忽而觉得哪里不对,海水味儿,不知名的生物,海之虚……
怔了怔,眉尖微跳,一个大胆又荒谬的想法渐渐萌生——海狸!
傅成蹊一手拎起小毛球儿,将它举到眼前细细打量,这毛绒绒的一团事物,形貌甚至有些笨拙憨厚,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其与印象中形似海鰌,红眼獠牙,鳞甲如鲮鲤的海狸相提并论!
“小毛球儿,你可知晓海狸?”傅成蹊晃了晃手中的毛球儿,试探着问。
那毛球儿突然瞪大圆溜溜的眼睛,四目相对,血红的眼珠子似含肃杀之意,浑身白毛都炸了起来。
“该不会你就是——”还未等傅成蹊将话说完,小毛球儿整个身子攀上傅成蹊的手臂,朝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傅成蹊吃痛松开了手,毛球儿敏捷地窜到地上,一溜烟跳出了窗户,待傅成蹊出门去寻,早已不见了它的踪影。
抬起手腕一看,一个深深的血牙印子,在莫小公子瓷白的皮肤上分外触目惊心。
傅成蹊勾起唇角挠头苦笑,原来救他的小毛球儿就是海狸呐,这就有点儿为难了……抬眼一望,发现窗台下多了一个小竹篓子,探头瞧去,竹篓里满满的装着小鱼干。
这是小毛球儿特意留给我的?可不是把我当做猫了罢……
之后小毛球儿再没来过,傅成蹊手腕上的咬伤早就愈合了,却留下一个浅粉的印子。
白简行瞧这印子十分不欢喜,时常将大师兄的手拽在怀里,用指尖反复摩擦搓揉那道咬痕,就似能将抹掉似的。
傅成蹊瞧他那一脸云淡风轻的执着,笑笑不言语,任由他折腾。
毛球儿没再来过,倒是等来了五郎,五郎是个粗人,敲门的声音也比旁人洪亮急切,可只要一见着人,黝黑的脸立刻泛红:“莫公子、白公子,天鱼草开花了,若二位方便,随我去见海神大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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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郎将他们引至海岸边的礁石林处,咧着一张黝黑的脸憨厚笑道:“海神大人是最博学善良的神,无所不知,我们有啥苦恼的事儿,都攒着,等天鱼草花开之日来寻他,他必定能给出让人心服口服的答案,嘿嘿~”
根据这段时日的观察,傅成蹊发现天鱼草花开之日,正是海之虚退潮之时,会有大片的礁石露出。
白简行闻言眉头微蹙,问道:“无人问如何离开须臾岛么?”
五郎耸肩无奈道:“只有此事无解!海神大人说出去的法子不是没有,只是我们这些人办不到,哎!”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布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一枚五色琉璃的珠子。
“避水珠——!”两人几乎同时说出口,彼此对望一眼,万没想到须臾岛竟有此物。
五郎挠挠头,一脸似懂非懂道:“我也不晓得这是什么珠子,但要见海神大人,就要用到它。”
五郎把避水珠放在一处礁石上,平静无波的海面立刻一分为二,海水形成两道高耸入云的水墙,从中劈开一条旱路直抵缀满斑驳鱼骨的石洞。
若不是扑面而来的海水沫儿把衣衫打得湿透,这诡丽奇异的场面会让人误以为是幻境。
白简行拽住傅成蹊的手,十指相扣,三人沿着海径行了半盏茶的功夫,矮身进入石洞。
石洞不大,洞口两颗夜明珠泛着幽幽的光,暗淡清冷的光线下隐约可见洞中石榻上懒懒地卧着一个少年人,身上裹了件雍容的白羽衣。
少年人闻声缓缓的抬起眼,一双血红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瞧着傅成蹊:“这位莫公子我认得,就不知莫公子可还记得我?”
三人同时怔住,傅成蹊眉头紧蹙瞧着少年,只见这人生得玉似的一张脸,眼尾微微上翘,血红的眼珠潋潋的绽着幽光,说不出妩媚妖异。
傅成蹊越瞧越眼熟,近在咫尺呼之欲出,强烈的熟悉感下隐藏着一个骇人的事实……
少年瞧见傅成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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