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禺摇头,小声说:“是你的头发太显眼了。”
“显眼?”阿宝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服气地道:“厉铮的头发颜色比我还多,也没见得别人看他。”
自从会说话开始,小鸡仔就不乐意叫饕餮为三哥,大哥二哥叫得顺溜,但是每次称呼饕餮的时候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他经常和饕餮打架,每天至少也要和他打几个回合,才不乐意在称呼上低他一头,任凭饕餮怎么抓狂也不妥协。
把家里人数来数去,头发颜色和其他人不同,上学经验又多,又和他一样是个大妖兽的,就只有饕餮了。
阿宝拿着厉铮和自己对比一下,和他出门的时候,似乎从来没有看见过其他人用这样的眼神看厉铮。
“三哥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林禺想了想,又说不出来。
虽然头发的颜色和其他小朋友不同,可变成人形的小鸡仔长得也可好看的,白白嫩嫩,五官精致,看遍全班,林禺也找不到一个比阿宝还要好看的人。变成人形之后,阿宝的一举一动都是跟白泽和林禺学得,若不是头发颜色太突出,他不说话的时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乖巧可爱的玉童子。
厉铮就不一样了,就算身上的校服穿得再整齐,也遮盖不住他身上与生俱来的桀骜,同样的运动校服穿在他的身上,只会让人第一反应觉得是不安分的人,这样的人,染各种奇怪颜色的头发也不会让人觉得稀奇,顶多会嗤笑叹息一声他的不学无术。
可阿宝看起来不是这样啊。
林禺纠结来纠结去,总算是找到一个词来形容:“是违和感太强啦。”
“违和感?”阿宝想了想,顿时警惕了起来,压低声音小声问:“难道他们发现我是妖兽啦?”
林禺一愣,也开始担心了起来。
二哥说了,妖兽的头发颜色就是他们的皮毛颜色,街上走着的头发颜色奇怪的人,说不定就是个妖兽呢……
该该该该该不会有人会发现阿宝的身份吧?!
两只幼崽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连忙从桌肚子掏出一本书来,摊开挡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后又趴下来,小声地说着悄悄话,不让任何人听见,借此察觉出一点蛛丝马迹。
很快,两人就没有心思在意这件事情了。
上了小学之后,所学的课程难度也比幼儿园大了起来,林禺答应了白泽,说要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最好在期末的时候能多拿几张奖状回去——养了三只幼崽,最大的那只总是被叫家长,白泽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答应了二哥的事情就要做到,等上课铃声一打响,林禺便立刻从文具盒里掏出了铅笔橡皮,摊开课本,正襟危坐,双手交叠平放在胸前的桌上,认真地开始听起了课。
阿宝懵懵懂懂地学着他那样做。
他才坚持了一会儿,就很快坚持不下去了。
在上学之前,他还从来没有事先学习过这些内容,字倒是认了很多,可这节上得是数学课,加减乘除法虽然简单,却又无聊得很,他听着老师讲了一会儿,很快就脑袋发晕,两眼放空,浑身瘫软地趴在了桌上,开始神游天外,显露出了明显的学渣症症状。
林禺专心地上着课,连他什么时候趴下来了也没有发觉。
阿宝觉得,家里白泽给他上课可比眼前的数学老师有趣多了,至少白泽实力高强,轻轻一掌就可以拍散他的火球——现在他实力增长,花得力气也多了一些,可白泽还是很厉害,至少他把院子烧秃了也打不过。而眼前的数学老师,四肢绵软,戴着眼镜,他一个小火球扔过去,说不定就没了……
简单的加减乘除法运算从数学老师的嘴巴里出来,再钻入到阿宝的耳朵里,就变成了枯燥的催眠曲。
他趴在桌上,昏昏欲睡,想起白泽给他上课,又紧接着想起白泽平时的念叨,白泽逼他看的深奥的书,书上的内容晦涩难懂,他昨晚睡前看了许久,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里面到底说了什么……
阿宝想着想着,脑袋愈发昏沉,抵抗不住睡意,他努力睁了睁,顺着本能闭上了眼睛。
讲完了加减法运算的方法,老师又布置了几道练习题,林禺才总算将注意力收了回来,他从桌子里面掏出一本空白的练习本,将题目誊抄上去,一一写完,这才松了一口气,顺便往旁边看了一眼,打算看看阿宝写得怎么样了。
他一转头,入眼的就是人形鸡仔微张着嘴巴流口水的睡脸。
阿宝侧着头,脸朝着他趴在桌上,肉嘟嘟的脸都被挤压得变了形,也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口水流了满桌,怎么看怎么……丑。
林禺沉默地转过了头。
他想起讲台上的老师,又连忙转过来,推了推阿宝,小声叫道:“阿宝,醒醒,不能在上课睡觉哒。”
人形鸡仔浑然不觉,潜意识里觉得趴得不舒服,又换了个姿势,呼噜呼噜睡了起来。
林禺偷偷看了一眼老师。
讲台上的老师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一脸严肃地看了过来。
林禺一惊,下手推得更用力了:“阿宝!”
阿宝挥了挥手,把他的手拍掉,不让他打扰自己的睡眠。
林禺又看了一眼老师,严厉的数学老师抿着蠢,满脸不悦,见林禺推了一把也没叫醒,干脆自己走了下来,走到阿宝的桌子旁边,在林禺惊慌的眼神之下,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
一道巨响,所有埋头做题的小朋友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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