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地一声,两人掀翻了无数花草,狠狠栽倒在院中,顾不得呼痛,惶然看去,只见空荡的院落中,出现一个莹莹发光的女子虚影。
她半散着长发,打扮得十分野性,赤脚赤膊,手腕与脖子上都带着花环,是个极美的少女,神色却又十分淡漠。
山鬼……
两人对视一眼,都十分惊讶。
司空磬说过,神无形以化万物,本身是没有样貌的,顾怀记得他书中燕顾怀获得诸神传承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任何一尊神的样子,为什么山鬼却有形态?
山鬼飘在半空,垂眸看着二人,俯瞰众生一般,声音威严又平静:“欲得我传承者,须叛出出泉宫,入我山鬼院。”
……难怪那个风冷说自己出自山鬼院!
难道这山鬼与出泉宫有什么深仇大恨,陨落了还念念不忘?
顾怀心中警铃大作,转眸担忧地看向凌容与——他会为了这个叛出师门么?
凌容与显然也没料到还有此一说,心中虽闪过一丝犹疑,却已习惯性地怒怼回去:“呸!你这山鬼院本来就是出泉宫的!”
山鬼静默片刻,淡淡道:“不入我山鬼院者,杀。”话音未落虚影已化作一道飞光,宛如一道霹雳,势不可挡猛地劈向二人。
生死之间,顾怀脑中一白,霎时愣在当场,被凌容与狠推了一把才回过神来,顿时万箭穿心一般,生生看着那道白光全数劈在了凌容与身上。
“啊啊啊啊啊——” 凌容与浑身都没在了光芒之中,在地上翻滚,仿佛被天雷劈中,置身于神魂俱裂的痛苦之中,惨烈的痛呼划破夜空,声音嘶哑,不忍卒听。
顾怀红着眼冲过去,拼命想要把他拉出来,却被那光芒隔绝在外,心中急痛交加,却又束手无策,不敢置信地瞪着双眼,手都在地上无意识地锤出了血,张着嘴只是流泪,一时竟叫不出声来。
不知过了多久,凌容与渐渐止住了挣扎和惨叫,那光芒仿佛全部没入他体内,在雪白的皮肤下脉脉流动。
顾怀猛地扑过去,眼泪啪嗒啪嗒地滴在他脸上,惊慌失措地把身上能找出的仙丹都往他嘴里塞:“不要,不要死……凌容与!”
“……没死。”下一秒,凌容与睁开了眼,勉强吞下嘴里的仙丹,声音沙哑道,“山鬼骗人的,那是传承……别哭了,傻子。”
顾怀愣了一瞬,忽肩头耸动,竟嗤嗤笑了起来,眼泪却簌簌而下,狠狠推他一把,怒瞪过去:“那你把我推开干什么?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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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容与不仅毫发无损,反而一举突破了筑基期,升入了结丹初期,自此压了顾怀一头。
顾怀白白痛哭了一场,还常被凌容与把此事当做把柄来调戏,十分郁闷,暗暗腹诽山鬼阴晴不定,脑子有病,才会选他当传人,真是一脉相传的欠揍。
但每每想到那一幕他还是心有余悸,暗想自己果然是太弱了,在那种时候除了哭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后怕的结果就是他决定上千龛阁面壁,不进入结丹期就不出来。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千龛阁是出泉宫最适宜修炼的所在。照书中所写,这里的冰雪对修炼大有助益,每次燕顾怀被关进来几日,修为都能精进不少。只不过自己从没认真把修行当回事过,所以才不曾把龛阁面壁的事放在心上。
凌容与这下深感玩脱,可是怎么都把他拉不回来,只好每日浇完花便待在他隔壁的龛阁里,一会儿叫他看这个那个,一会儿敲墙扔雪,仿佛多动症晚期,幺蛾子层出不穷。
可惜顾怀这回铁了心,坐在龛阁中背对外界,默默运起修行之法。不管熊孩子怎么闹就是不回头,就算他把水阁弟子都引来围观,也只当没听见。
“燕师弟!燕师弟?”
“啧啧,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啊。”小六感慨道,“燕师弟这下可真是深得山殿真传了。”说着众人都谴责地看向凌容与。
“……”凌容与瞪回去,“关我什么事。”
“唉,”众人都叹惋地摇着头,议论纷纷,“一对好友,平日里形影不离,这种时候,就各不相干了。”
“可不是么?唉,燕师弟独自坐在这里,是多么孤独啊。”
“别说了,我都要哭了。我若是他的好朋友,一定陪他一起面壁了。”
“……你们误会了,凌师弟一定也想陪着燕师弟面壁,只是太害羞罢了。”
“是么?”说着众人都目光殷切地看向他。
“……谁害羞了!”凌容与一脸恼怒,竟觉那目光无可抵挡,只好愤愤地一踢雪地,转身也钻进了洞里,深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说吧!”
“他们果然是一对情比金坚的至交好友。”
“这样我就放心了,朋友相邻面壁,共同修炼,这画面实在令人感动。我又相信友情了。”
水阁的人在后面忍着笑继续胡说八道。
顾怀唇角微微上扬,忍住了转头去瞧凌容与脸色的yù_wàng,定了心继续修炼。
转眼十日过去,凌容与果然将一院子花调理得春意盎然,在寒风中傲然而立,仿佛一吹就开。
闻枫落愕然看着,一拍身侧的人:“江冷!我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吴江冷对他微微一笑,却又垂眸打量着凌容与,神色复杂。
“恭喜师兄。”顾怀蓦地站出来,挡住他的目光, “若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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