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零听了想打人。
被他挥拳捶了几下,廖逸捂胸口边笑得浑身发抖边慢慢倒在床上,摊开手脚,彻底放松,出神地望着挑高的天花板。
容零踢了踢他的腿,没反应,想想也觉得无趣,翻身效仿他的姿势躺下。
“你在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容零眯起眼。
过了许久,廖逸轻声说:“我在想……虽然我做了能做的扫尾工作,但容零,我没办法跟你保证,在电梯间咱俩那些举动,不会被传到网上去。”
容零神情一变,撑起身盯住了他。
廖逸抬起手,指节轻轻刮过容零轮廓,唇畔噙着一抹温柔的笑。
“别紧张,我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也许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一步……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网上有人拿这事做文章的话。”
容零情不自禁屏息,紧张地等着廖逸未竟的话。
廖逸的手游走过容零下颌,一路往下,轻抚过容零肩头、手臂、腕骨,然后将容零紧张到指节发白的手指,一点点掰开,用力扣紧。
“你别转身就逃,”廖逸仰起头,亲吻容零,“别怕,有我呢。”
“我会跟你在一起。”
“我们一起面对疾风和暴雨。”
容零心说拉倒吧到时候真出事了就晚了,又想都怪自己身体不争气好端端的中什么暑啊,不然根本不会留下那么明显的把柄。但他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为廖逸对自己心结所耗费的种种心思,也为从掌间传递过来的那份温暖和勇气。
是啊,很多事迟早都会发生,不能一味逃避,终究只能咬紧了牙关去面对。
容零习惯了凡事都自己一个人扛,也习惯了凡事都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权衡利弊,及时止损。
作为一个曾经的战队指挥,作为一名出色的打野,容零从不怀疑自己。
直到有个人闯进了他的世界,悍勇无畏地一路走进他心底,用温柔的、直率的、炙热的、强硬的……各种各样的方式,劝说他,放下坚持,放下防备。
学会去相信并依赖另一个人。
对容零来说,这无异于让人打断了自己全身经脉,骨骼尽断,再重塑身体一般。
他会抵触,会挣扎,也会纠结。
踏出一步又害怕地退缩回来。
反反复复犹豫不决。
还好廖逸对他永远都不缺乏耐心。
也曾不止一次地告诉容零,他愿意等。
长夜过去,黎明终将到来。
那是容零一直渴望又害怕触碰的光。
站到阳光底下,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不知道会否积毁销骨。
但在那之前……
容零闭上双眼,捧着廖逸的脸用力吻过去。
就让他继续沉溺在这个人眼中,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过。
不留遗憾。
※※
山城是座美丽的城市,入夜后,盘旋蜿蜒的灯火如星河,明灭闪烁。
经理带着一群睡醒后饿得嗷嗷叫的小崽子们,走了五条街去吃最正宗的牛油火锅,鲜红的锅底沸腾起来,散发出浓烈的辛香,辣得够味,爽得够劲!
来自天南地北的一群年轻人围着热腾腾的火锅周围,汗流浃背,风扇在他们头顶吱呀呀地转着,廖逸吃得满嘴流油,他掀起t恤下摆扇风,恨不得学不远处坐在街边的当地人,直接打赤膊。
比起其他人呼哧呼哧一边吐舌头叫辣,一边筷子来回争抢酥肉的吃相,容零显得很是斯文尔雅。他爱吃辣,但胃不好,而且还高估了自己对辣的耐受度,吃了没几口嘴里已经全麻了,吃到一半,这麻的滋味已经蔓延到了嘴唇及唇周,相当酸爽。
容零呲牙,拼命往肚子里灌饮料。
眼神一下又一下地瞟向桌子对面的廖逸,对某只鸟大大咧咧展露腹肌和人鱼线的行为很不满,容零眯缝了一下眼睛。
那些轮廓分明的诱人线条都是他一个人的!干嘛亮出来秀给其他人看?
廖逸倒是很迟钝,没发现容零眼神不对,他眼疾手快,把筷子往锅里一搅,捞起一串烫好的毛肚,立马献宝地呈到容零面前。
“z神,吃点这个。”
容零抿了抿已经没知觉的唇:“……辣。”
廖逸也辣得头皮发麻,他吐舌跳起来,一阵风似的跑出去,端了两个一次性纸杯过来,一个给自己,一个给容零。
“实在受不了啊,就用水涮一涮再吃。”廖逸一看肥牛都被faith他们瓜分了,气得哇哇叫,招手跟服务员示意,“肉再来两盘!”
“马上来!”说着本地话的服务员应道。
廖逸打个响指,美滋滋地刨了几口白米饭。
“小鸟,”等菜的间隙,hank敲了敲碗沿,“刚才你还跟我抢酥肉抢得快打起来,怎么舍得把到嘴边的肉送给z神吃啊?”
廖逸一本正经道:“z神胃不好啊,吃啥补啥,那毛肚给他吃了正合适。对了,我得让服务员上点儿脑花。”
“干嘛?”
“给你们吃啊,”廖逸笑出一排白牙,“吃啥补啥。”
吃饱喝足,j一行人抹了抹嘴,扭头就钻进了酒店不远处某家提前包场的网吧,开始他们晚上的训练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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