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徽末身后站着的,一直被江家众人忽视的杨毓忻忽地一拂袖,一道劲气迎面而来。
江澜蓦地瞪大了眼睛,那道劲气来势竟是如此之快,他甚至不及反应,劲气就狠狠地击中了他的胸口处。而他爷爷特地给他弄来的上品法器级别的贴身护甲竟没有阻拦那道劲气分毫,只听到“咔嚓”一声,江澜倒飞而出,重重地砸在十丈开外的城墙之上。
“轰隆——!!”
江澜整个人如炮弹一般砸进了城墙中,深深地嵌了进去,灰尘四起,碎石迸溅,惊得附近行人尖叫不止。
江澜“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澜少爷!”
江家众人惊叫出声,忙奔向城墙处。待得看清江澜如今的惨状,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江澜的身体此刻深深地嵌进墙壁之中,四肢扭曲抽搐着,碎裂的衣袖下,能一眼看到的手臂已然断成了好几截。鲜血滴滴答答地淌了一地,在墙角泅开了一片血泊。最为触目惊心的是,江澜的胸膛整个凹陷了下去,每一次细微的起伏带起的都是喉咙中含混的咕噜声,嘴角鲜血直淌,再加上抽搐的四肢,方才还桀骜张扬的江家大少爷俨然成了一只濒死的夏虫,哪怕再轻忽的一阵风都能够要了他最后一口气。
“澜少爷!!你撑住啊!!”
江家众人看着如此惨状的江澜,简直都要疯了。
江澜是谁?
那是他们江家执掌刑罚大权的三长老最宠爱的孙子!他死在这里,他们能讨到好?
众人想要将江澜从墙壁里头救出来,结果一拉江澜的手臂,又是“咔嚓”一声,一截断臂竟然直接掉了下来。
众人一抖,江澜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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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气息奄奄的江澜,林徽末眨了眨眼睛,霍地扭头,直直地看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简直惊人的好友。
“阿忻……”
杨毓忻轻轻拂了一下袍袖,拢在云锦广袖之中的手臂自黑色的斗篷探出,一手揽住了林徽末的腰肢,一手则攀住了他的肩膀。而后他整个人都凑了过去,下颌抵在林徽末的肩膀上,凤眸幽幽,丝丝缕缕的血色翻涌着,淡淡道:“阿末,我不喜欢他威胁你。”
一看到那张脸,他就忍不住去想,上辈子的时候,就在他往魔域而行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群江家的杂碎,逼迫着林徽末。捏着他娘亲的命,让他不得不束手就擒,到了最后,就连完整的魂魄都没能剩下。
一想到这些,他心中的暴戾杀意便无休无止地涌出来。
将他千刀万剐千万遍,也不足以慰他丝毫。
为什么一定要出现在他和阿末的面前呢?
老老实实缩在角落里苟延残喘不好吗?
和林徽末朝夕相对的日子太过美好,杨毓忻几乎忘却了上辈子曾让他癫狂的一幕幕。可江澜的出现,生生打破了这些日子的平静。
有些人,仅仅杀一次,似乎是不够的。
杨毓忻心底翻涌着的恶意,林徽末无从得知,但他此刻心里的情绪完全称不上平静。
林徽末眼一眯,就这手段,炼气期?
蒙谁呢!
林徽末扯了扯嘴角,肩膀上的重量以及拂在颈侧的温热呼吸直接被他当做某人心虚讨好的证据。他在心中冷笑三声,心中不是被蒙骗了的懊恼,反而是“你也有今日”的痛快。
而后,林徽末毫不犹豫地抬手,力道不轻不重却不容拒绝地将杨毓忻的头推开。
浓密的眼睫颤了颤,杨毓忻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眼瞳瞟向林徽末。片刻后,他勉为其难地直起身体,似是有些不解地看向林徽末。
沐浴在熟悉的目光下,林徽末差点习惯性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又犯了什么事情。
用力地甩了一下头,林徽末拿出怼人的气势来。
下颌一抬,林徽末皮笑肉不笑,哼道:“厉害了,兄弟,扮猪吃老虎呢。”
“嗯?”杨毓忻挑眉,缓缓道:“猪?老虎?”
林徽末:“………………我胡说的。”
林徽末心中泪流,想要兴师问罪却混到他这份上的人,他估计是独一份吧。
到底舍不得欺负林徽末太过,杨毓忻叹了口气,凤眸有些无奈地看向抿着嘴板着脸,就差在脸上明晃晃地写上“我很生气”的林徽末,道:“我名杨毓忻,出身过往甚至境况,从未瞒过你丝毫,只是,你从没有往那边想过而已。”
杨毓忻:怪我咯?
林徽末:杨毓忻……杨毓忻?!
太禹杨家少主,杨毓忻?!
林徽末木着脸,死鱼眼,默默地看向杨毓忻。
这世上姓杨的何其之多,同音不同字甚至同名同姓的人何其之多!他上哪里知道,某天他因为酒香馥郁一个没忍住,爬了的墙头主人便是天璟大世界里头的风云人物!
林徽末张了张嘴,有些绝望地发现,正如杨毓忻所说,他从未对他隐瞒过身世过往,只是有些用词并不明确,而他也从未往那个方向想,以至于他一直把大陆天骄当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青年。
好吧,他确确实实是“病”了三年多,近来才痊愈,除却无比结实的身板和深厚的修为,他完全能够称得上大病初愈。
只是……
意识到这一点,只会让林徽末更加恼羞成怒而已。
毕竟,这段日子,他是那么积极地照顾一个完全不需要照顾的人。
仿佛看出了林徽末的想法,杨毓忻弯了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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