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江俊愣愣地看着那个木匣子,手指翻动,打开盖子、看见了里头静静躺着的那柄玉剑,玉质通透,剑柄雕刻着的兰陵王入阵图栩栩如生。
这是他母亲的陪嫁之物,也是他父亲此生最珍爱的东西。
在原主的记忆里,小时候曾经不小心碰过这个匣子一次,从来不对他发火动怒的父亲都忍不得对他大声吼了起来。
轻轻地碰了碰剑柄上那一串流苏的剑穗,不出意料地在某个地方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坑。
那便是小时候的原主碰触之后留下的痕迹,玉剑脆弱,也难怪老将军当时会发那么大的火儿。
正在江俊摩挲着那柄玉剑、嘴角挂起微笑的时候,书房的大门却忽然被从外头粗暴地推开了,站在门口的女人如同一团烈火一般闯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尹实他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对我这么说话!他以为他是什么东……江俊?!”
女人尖叫的声音令江俊立刻就皱起了眉头,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你怎么会在你爹的书房里?!”
尹氏十分狼狈,火红的裙子上沾满了污泥,发髻凌乱,脸上甚至还有抓伤,一双靴子也已经被雪水浸透。
江俊并不作答,只是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来,看着尹氏冷笑一声,转身就想走。
“你给我站住——!”
尹氏怒火中烧,正愁没人出气,她一把抓住江俊,陡然拔高了声线吼道:“我在问你话你没有听见吗?!你那出身高贵的母亲,就是这么教你用这种态度对长辈的吗?!”
“长辈?”
江俊冷笑一声,像是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他没躲、反而任由尹氏揪着他的前襟,俯身下来逼视着尹氏:“就凭你,也配做我的长辈么?”
“放肆——!”尹氏抬手就想要给江俊一个耳光,可是抬起的手却被江俊稳稳地扼住。
“尹燕,十年前你凭借家门关系嫁入江家,是你一厢情愿地倒贴。父亲待你虽不亲厚,却也不薄,你待我——为何要如此苛刻?”江俊冷笑着看向尹燕:“就因为你得不到的,所以你就要去毁掉么?”
尹氏一颤,却还是咬牙、恶狠狠地瞪着江俊:“放开我你这个小贱人!”
“呵——”江俊怒极反笑,一把甩开了尹氏的手:“吟香楼的杀手、岁锦密林的杀手,还有让我去征虏西路军中,更指使毒童子给我下毒、想要让我死在军营。”
“这些,一桩桩、一件件,尹燕,你还指望我把你当长辈?!”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没有证据,谁管你胡说八道什么!”
“没有证据?”江俊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竹管,慢条斯理地展开,然后丢到了尹氏的面前:“这是千崇阁的三当家张千机给我的密信,万老大和管家做了什么交易,上面写的可是清清楚楚。你要不要找万老大过来对对词儿?”
尹氏眼中有慌乱一闪而过,却强自镇定下来强辩道:“那也是管家的事儿,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从尹家带来的人,就桩桩件件都是我指使他干的吗?”
“那我这里,还有管家的一封辞呈,”江俊笑着露出了一个信封给尹氏看:“他原本就是江南的大才子,为你们尹家鞠躬尽瘁,最后却要被你这个蠢妇害死,他不想再帮你作恶了,昨日、已经离开了江家。”
这个消息让尹氏如遭雷劈,怪、怪不得,她刚才回来并没有看到管家,还只以为管家小年夜回家过年去了。
不过细细想来,管家出身贱籍,哪里还有什么家人。
“千崇阁……管家……”尹氏委顿在地,喃喃重复了一遍,眼中陡然闪过了一丝儿疯狂,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江俊的鼻子尖叫道:
“是你、是你设计的!是你这个小贱人设计的——!是你、是你让我在皇宫出丑,是你——是你故意让睿儿……”
“哼——”江俊冷笑一声:“我是很想设计你,不过尹燕,你未免也把自己想得太好了一些吧?我江俊凭什么,要为了你这种恶毒下贱的东西,劳心伤神?”
尹氏的嘴唇抖了抖,脸色雪一般白。
“你能有今日,众叛亲离,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与人无尤。”江俊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就准备离开,临走之前,还是想绕开尹氏去把木匣子带走。
那是他母亲的遗物,又是老将军的最爱,当然不能同这个疯女人同处一室。
然而,
尹氏看江俊一动,她便也跟着抢步上来,在江俊抱起木匣子的同时,她也劈手想要去夺那个匣子,嘴里还嚷嚷着:“小贱人,我今日定要同你同归于尽!”
他们两人争抢着,那边、老将军同卫五却正缓缓朝这边走。
也不知道老将军送了卫五什么东西,卫五那张带着“面皮”的死|人脸上竟然也露出了藏不住的笑容,直到了现在,他还在推脱:“怎么好拿您这么贵重的东西!”
“哈哈哈哈——”老将军摆摆手,“嘿,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啦,反正你是俊儿的朋友,将来若是不好意思留着,等俊儿成亲的时候,你再送给他娶的丫头就是了。”
卫五抿嘴点点头,眼中充满了笑意。
他们走到了书房门口,却听见了女人的高声尖叫:“江俊!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死了不要紧,只要你死了——睿儿将来也就无忧了,今天你休想走出这道门!”
老将军和卫五的脸色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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