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俊先应下来,然而等侯爷夫人亲自给他倒酒的时候,他却站起身来,直接取过了一坛子美酒,拍开了封泥、抱在怀里:
“原本,江俊不胜酒力,可是闻到了侯爷的美酒,当然要痛饮三百杯。只是——江俊身体尚未复原,陪不了王爷豪饮,这坛子酒——就当是江俊先给侯爷赔礼!”
说着,江俊端起酒坛子就倒,一仰脖子豪气地喝了下去。
酒液顺着喉管灌下去,更多的却洒落在江俊的颈项、衣襟。虽然有些浪费,可根本架不住那股子豪情,让人看了只会觉得爽快、想要跟着恣意!
肃北侯先是一愣,然后便鼓起掌来:“好!好小子!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
他也豪爽地拍开一坛子酒,和江俊对饮。
殊不知,江俊洒掉的多、喝得少。一切不过是做做样子、一场豪饮赚了朋友,更能免去了之后的觥筹交错,而肃北侯、却是十成十地入了江俊的戏。
“呯呯——”两声,两个酒坛子同时落地。
江俊和肃北侯纷纷豪气地一抹嘴,相视而笑、笑得十分畅快欢愉。
如此,一场酒席,宾主尽欢而杯盘狼藉。侯爷夫人跟着去后堂休息,而肃北侯高兴得差点当场和江俊拜把子、结了兄弟。
这时,肃北侯府的管事却匆匆进来,悄悄地对肃北侯附耳几句。
“呵呵呵呵哈——嗝……”肃北侯笑,笑到一半却打了个酒嗝:“江、江公子,你还真是个宝贝,怪、怪不得才半刻不在,你、你家王爷就来找我讨人。”
凌武?
江俊脸上一喜,他送李吟商回来了?
不一会儿,江俊就被微笑着的恭亲王塞进了他富丽堂皇的马车,然后微笑着同半醉的肃北侯告别了。
然后,江俊就被咬了。
“唔唔唔喂!!”江俊捂着脖子怒气冲冲:“很痛你知不知道!”
“……”恭王却搂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闷闷的有些委屈:“你喝酒了。”
“没喝多少,”江俊将自己的小伎俩告诉恭王,却还是抬起袖子来闻一闻,疑惑道:“难道是太臭了?”
“不臭,当然不臭,”恭王埋在他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身上的味道,永远比天下最好闻的酒还要醇香迷人,只是——”
“只是?”
“只是你为什么同他喝酒?你都没有和我一起喝过酒!”恭王抬头,满脸不满地瞪着江俊:“你身体渐渐复原都是我的功绩,你不感谢我、陪我喝酒,竟然还同外头的野男人畅饮!”
“噗嗤——”江俊忍不得笑着戳了戳恭王的嘴角:“你舍得用大酒坛子灌我?”
“……我舍不得。”
“那不就结了,”江俊笑嘻嘻地搂住醋唧唧的凌武童靴:“也没见我陪着肃北侯吃葡萄、喝葡萄酒、欣赏月下美人图啊?”
凌武眼前一亮。
“有些事儿,”江俊凑过去咬了咬凌武的耳朵:“我只同你做。”
凌武亮着眼睛、弯起了嘴角,转过脸来叼住了江俊的嘴唇:“嗯,最好每天都做一做。”
“……没正经!”
“那我同你说点正经的?”凌武似乎被哄好了,圈着江俊笑嘻嘻地说:“你猜猜方煜珂去了哪里?而递到肃北侯府的消息,又是谁递的?”
“你都这么问了——”江俊扁了扁嘴,用手肘拐了凌武一下:“那肯定就是你,你还瞒着我,看我算计来去,你在偷着乐吧?”
“哪敢?”凌武用下巴蹭蹭江俊:“方煜珂确实是二姐找人引走的,但崔和悌被劫持之事我可并不能知。至于你想什么时候收拾那帮戎狄,我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一切,只是恰好而已。”
凌武圈着江俊,微笑着看着黑夜中马车奔驰的前方——
恰好让他带走了方煜珂、恰好让肃北侯出来相救。
恰好,让他重生一次,遇见了江俊。
这么恰好,刚刚好。
“对了,崔和悌的性格这么柔……”江俊犹犹豫豫地开口:“似乎——不可用?”
他知道恭王明白他的意思,既然凌武是重生的,想必知道未来的新皇后——岩罗郡主颜氏的秘密。
“容妃崔氏不可用就不可用吧,你没要忘了那是在后宫之中,后宫中的女子,可从来不乏比崔氏这样的人物,”凌武眯着眼睛:“且利用崔家,倒不如一箭双雕,做个两全之计。”
“什么两全之计?”
“你忘了敏妃吗?”凌武道:“敏妃的出身,可绝对高过崔家,也能够在京城,翻出一番风浪。”
江俊一愣,他倒是忘记了这一茬。
“而且……”凌武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你不想报当年青宫哗变的仇吗?你不想——替你那些玄甲卫的兄弟们,抱个不平么?”
江俊想,他当然想。
敏妃姓韩,来自韩家,中军都督府韩俊志,便是她的父亲。
前仇往事一并涌现,江俊倒是突然明白了恭王的心思——利用韩家来牵制凌承、岩罗郡主,当然要比崔家更来得痛快容易。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凌承原本就对外戚忌惮,若是利用得好、两败俱伤。
不仅仅能让凌承和颜氏生隙,更能让凌承对韩家痛下杀心。
“啧啧……”江俊感慨万千:“没想到你恭王爷坏起来,还真是坏得能捏出黑水来——稍稍动点心思,你可把这整个韩家都算计了进去。”
“我算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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