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赵老爷!”
俏郎君此时灰头土脸的蜷缩在一旁,要知道,钱公子放火的时候可没想起他,他差点被大火烧死。现在虽然侥幸没死,可浓烟呛了嗓子,这会儿正难受的厉害,他惊惧不已,深恐坏了嗓子,再不能唱戏。
他窜通钱公子害温如春的事儿已经败露,戏班众人对他自是没个好脸色,他怕葛班主将他赶走,这时候一声不敢出。
怎知还是逃不过。
葛班主盯住了他:“俏郎君,我们鸣春班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我现在就已鸣春班班主的身份正式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就不再是我们鸣春班的人了!”
“不要啊,班主,不要赶我走。”俏郎君情急的求情,声音却干哑发涩,说了一句就咳嗽起来,咳的满脸通红。
“哎哟,咳成这样,这嗓子还能唱戏吗?”花芙蓉立刻想到是被浓烟呛得,同为靠嗓子吃饭的人,不免对俏郎君心生同情。但同情归同情,俏郎君所为得罪了整个戏班,想起来便令人恼怒。
温如春想到当初的自己,加上他本性宽容,不免为俏郎君说话:“班主,如今我们鸣春班百废待兴,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俏郎君虽有错,但若他肯知错认错,我们不妨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
俏郎君与钱公子合谋的那次,的确很阴险,也很惊险,好在有惊无险,转危为安。如今提起来,俏郎君所为没有造成既定的惨痛后果,众人虽恼,但也不是要将其一棍子打死。毕竟话说回来,当初他们对温如春也曾如此,他们都得到温如春的不计前嫌,又何必不给俏郎君悔过的机会。
最后葛班主留下了俏郎君。
离去的钱公子此时却不好过。
原本他将良工抢先一步弄出来,喂其吃了痴情丹,可谁知良工对他依旧不假辞色,传说中痴情丹的功效根本没用!钱公子大恨,想到陈道士接连办事不利,竟直接让人将其捆了堵住嘴,扔进了大火里面。此时的陈道士,只怕早就被大火烧得只剩一堆骨头了。
没能对付戏班,又没得到良工,钱公子十分暴躁,可他突然不想在那里待着。
回到府里,钱公子走来走去心绪不宁,总觉得渴望见一个人,但眼前晃来晃去的所有人都令他烦躁厌恶:“滚!都滚开!滚!”
下人们全都退下,生怕被怒火波及。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钱公子摸着心口,空落落的,这种感觉就像当初渴望良工,不,比当初的感觉还要浓烈。可他知道不是渴望良工,今晚良工在他面前,却似乎失去了所有鲜活和神采,变得和那些庸俗的女子一模一样,十分乏味无趣。
实在坐不住,钱公子出了家门,一路漫无目的的游荡。
这个时候已经是后半夜,街上根本没什么人影,光亮也很少,可走着走着,前面突然亮了,定睛一看,原来是宜春楼。宜春楼是家青楼,以前钱公子也来光顾过几回,他已经很久不来这里,今晚也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就走了进去。
楼里大堂没什么人,客人们都和姑娘在房中共度春宵。
老鸨春姨听到动静打着哈兮迎出来,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顿时一变:“哟,竟是钱公子!您可是贵客!稀客!快,快请进!我们香兰姑娘正想着您呢,我立刻就叫她来陪钱公子。”
钱公子fēng_liú一笑,不知为何觉得春姨特别顺眼,便戏谑道:“什么香兰春兰,我不认识,我就认识春姨。倒不如春姨来陪陪我,长夜倒也不觉得寂寞了。”
第173章 聊斋:宦娘3
春姨只以为他是故意打趣,甩着帕子笑道:“哎哟,钱公子这张嘴可真是哄死人,我春姨年轻的时候倒是能陪陪钱公子,如今这副模样,可是不敢想喽。”
钱公子却是正色道:“春姨何必妄自菲薄。上桌酒菜,陪我饮两杯。”
春姨见他不似玩笑,心下犯疑,但客人最大,何况还是城中巨富,便让厨子起火炒菜,准备好酒,她就站在一边斟酒,又悄悄儿的吩咐香兰预备着,一旦钱公子有所需要,立刻就能来下楼来。
“春姨,坐。”钱公子神色松快,一扫先前烦闷。
春姨陪坐着,不时讲些城中见闻或楼里姑娘们的趣事,倒不至于冷场。主要是对面的钱公子实在给面子,好似脾气一下子变好了,春姨想到钱公子出手大方,招待的更是热情。
春姨倒一杯,钱公子喝一杯。
这钱公子一面喝酒,一面就听春姨说话,两只眼睛直直盯着,直把春姨看得坐立不安。起先春姨以为是哪里做得不妥,可瞧着钱公子的眼前似醉非醉、欣赏迷恋,不仅没半分恼怒的迹象,倒像是客人们对楼中年轻貌美姑娘们的眼神。
春姨惊疑不定,她再自恋托大,也不敢幻想钱公子对自己这妈妈有什么想法,只以为对方是喝醉了,想起喜欢的姑娘。
钱公子寻鸣春班的晦气,不是件秘密,所以春姨很清楚钱公子是看上鸣春班的良工了。
突然钱公子抓住春姨斟酒的手。
“啊!”春姨吓了一跳,手中酒壶应声而碎。春姨做了多年迎来送往的生意,年轻的时候也和许多年轻公子情意相交,可到了如今,岁月不饶人,一大把年纪还被城中巨富的钱公子调戏,心中真是又惊又喜又怕又疑,哪怕是做了替身,还是她赚了便宜。
春姨的惊呼仿佛是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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