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眼泪决堤,又痛又恨。
顺治的病好了,可依旧像个病人,形容消瘦,意志消沉,对什么都不上心,脾气更是喜怒不定。他让人将承乾宫收拾出来,亲自布置,里面的东西不少都是乌云珠的旧物,也都按照乌云珠的喜好安排,曾经那幅水牛图被皇后毁了,他便自己画的那幅挂在里面。
末了,他又将各样珍宝摆在宫殿内。又挑了出众的十名宫女,十名小太监,并一个首领太监,然后他亲自写了一道册立董鄂氏乌云珠为皇后的旨意。按理,这道圣旨该礼部颁发盖章,但顺治没招礼部官员,他盖上玉玺,之后就将圣旨摆在正殿。
满宫的人都不敢议论顺治所为,孝庄却是不祥预感越来越浓。
五月初,佟妃早产生下一名皇子,取名玄烨。
孝庄让人将小皇子抱到顺治面前,试图让顺治留恋几分,可惜顺治看也不看。
而崔果儿——
她一觉醒来,发现手腕上的玉镯空间消失了,不论她如何感应,都再无痕迹。她的空间没有了!她发了疯似的到处翻找,癫狂的模样吓的宫女们不敢靠近,最终她不得不接受这一现实。
更令她备受打击的是,因为情绪激动,她竟小产了!
促孕丹的确有奇效,她怀孕了,但日子太浅,甚至上回的平安脉都没诊出来,结果却就这么没了孩子。当觉察到身下渗出血迹,她还茫然着,当意识到怎么回事,早就晚了。
她比谁都清楚顺治将来的命运,如今再度小产,她已没了机会,她更是清楚自己的命运。她疯狂的大喊大叫,不肯接受现实,叫嚷着要找皇帝,可皇帝在承乾宫,守着空无一人的宫殿,编织着那虚假的梦幻,根本不理会她这个曾经的宠妃。
她只是呆呆的坐在宫里,忽一日看见火光冲天。
这一天本该是三皇子满月,顺治却突然放火烧了承乾宫,并令承乾宫中宫人尽数给皇后陪葬。吴良辅请示了孝庄,孝庄只是摆摆手,而后那二十名宫人便被勒死,给所谓的“皇后”陪葬。
孝庄还抱着一丝幻想和侥幸,希望皇帝疯完了还能再正常起来。
但此事一完,顺治就表示要出家为僧。
孝庄刚要阻拦,宫里突然起了天花。这场天花来势汹汹,很多宫人都染上了,短短几天就死了不少人。孝庄心惊,忙要安排两个皇子出宫避痘,还没成行,三皇子玄烨已经染上了天花,佟妃惊痛欲绝。天花时疫,何其凶残,连大人都难以熬过,更何况才出生一个月的幼儿,佟妃整天以泪洗面,再也没心思去哀怨皇帝的冷落薄情。
桃朔白叹息一声,手中拖着一只翠绿的玉镯,正是原本属于崔果儿的随身空间。他斩断了崔果儿与空间的联系,便是等着这场时疫。然而空间中虽有药,却也救不得所有人,况且他也不是要救所有人。
最后尚是婴孩儿的玄烨熬过了天花,正值青年的顺治却死在天花之下。
孝庄一瞬似老了十来岁,命令丧仪从简,又替顺治下了罪己诏。私下里,却是赐崔果儿毒酒,令其给顺治陪葬。
“要我给他陪葬?哈哈,他爱的是乌云珠,为什么要我陪葬?”崔果儿绝望又不甘,死也不肯喝毒酒,披头散发,犹若疯癫。
苏麻拉姑叹息一声:“婉妃,你别总当别人是傻子,毒死乌云珠的药是从哪儿来的?皇后心眼儿直,可太后眼明心亮,你瞒的过谁?太后已是仁慈,没将此事告知皇上,否则……”
崔果儿打了个冷战,可紧接着又是惨笑:太后啊太后,果然是老谋深算,什么都在掌握之中,只做万事不关心,稳坐钓鱼台。那药是用在乌云珠身上了,若是用在佟妃身上,只怕太后早就出手了。
苏麻拉姑一摆手,立刻有两个老嬷嬷上前将崔果儿按住,掰开她的嘴,强行将毒酒灌了进去。
崔果儿只觉得肠子痛绞在一处,疼的眼泪模糊,不过短短片刻,终于停止了挣扎。
国丧之后,不足三个月的玄烨,奉遗诏登基,年号康熙。
等着所有适应忙完,尘埃落定,孝庄来到僻静的宫殿,这里是静妃娜仁的住处。
“姑母,我想回草原,皇宫里的天空太逼窄了,到处四四方方都是墙,我不喜欢这里。”静妃的脸上是从前所不会有的冷静,眼神也似死水无波。
“……好,我让你父亲来接你。”孝庄叹了口气,答应了她。
两个月后,皇宫中的静妃与谨贵人病逝,娜仁带着花束子随父亲回到阔别已久的科尔沁草原。
另一边,太妃也在为即将远行的博果尔殷殷嘱咐。
虽有帝位更迭,但外在战事未停。如今因着顺治乌云珠之事,岳乐与孝庄之间有了嫌隙,哪怕岳乐还想做忠臣,可孝庄未必敢再对他付出信任。岳乐心知这一点,又何尝不担心孝庄日后将皇帝之丧迁怒在郡王府头上呢。如此一来,倒是给了太妃机会,太妃又寻了郑亲王帮忙,郑亲王虽未答应,简郡王济度却应了,果然使博果尔顺利进入议政会议。
博果尔已在去年大婚,与福晋算得上门当户对,彼此也和睦敬爱。大婚时他晋封了郡王爵,新帝登基时又晋封亲王爵,如今又成为议政会议的一员,真可谓风光无限,把太妃高兴坏了。
现今西南战事还在继续,博果尔一直有心上战场,此回好不容易得了个差事,为前线送一批战马。
为着此番差事,他查了不少资料,又询问一些有经验的老兵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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