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呢?”方言突然发问。
“其实我也明白,她不让我报警是因为王哲吧。”方言看向窗外,酒吧坐落在一条护城河边,两岸的酒吧招牌在河面上倒映出了绚烂的光彩,光影随着波纹涌动,在这虚幻的繁华中涌动的到底是怎样的一股暗流。
“我难道不也是一个百分比吗?谁的心又能百分之百呢?”方言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田琪的心怦然一动,她越接近这个女人,就越觉得着迷。从她身上总是能看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有时候她透明好像溪水,带着一种家庭幸福的女孩身上所特有的天真;有时候她从山间跌落的时候,不但没有破碎反而成了山涧,带着一种超然的洒脱;而某些时候,你触摸她,那种冰冷入骨的触感,又告诉你其实她从来都通透冷静,也许她不会说什么,但那不代表她不明白。
“方言,”田琪轻声唤她,心里漫出一片柔情。
田琪知道自己即便再爱一个人,也做不到像莫嘉欣那样,把爱情变成一种修行,而让自己成为一个苦行僧。
田琪很久以前读到过一首诗,一直非常喜欢,那首诗叫《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
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的爱情似海深/我的爱情浅/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的爱情像天长/我的爱情短/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眉来又眼去/我只偷看你一眼。
这也是为什么她只是做了莫嘉欣的朋友,而不是像她哥哥一样一直苦苦守候着莫嘉欣的原因之一。
是啊,爱情只是人生的一部分,毕竟不是全部。你可以给别人全部的爱,但是谁也无法要求别人回馈给自己同等的爱情,否则那只能是交易,又谈何情与爱呢?
作者有话要说:
别人打游戏的时候,我坐在宾馆里敲字。
说到做到,么么哒。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不是不在乎
漆黑的夜里,一颗星都没有。
医院住院部在五层开辟了一块天井,把它做成了病房小公园。
麻雀虽小,但是绿树掩映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零星的几个石凳点缀其间,角落里的石榴树打上了红火的花苞。
因为病房不能抽烟,莫嘉欣自从发现了这块宝地,常常抽空跑出来,坐在这棵石榴树下的石凳上抽烟,偶尔遇到一两个恢复期的病人,就会理所当然地收获几个嫌弃的白眼。
这时,她就只能把烟掐了,吸吸空气中逐渐淡去的烟味安慰一下自己。
好在现在夜深了,四处无人,她躺在石凳上,长吁一口气,看看那躲在厚厚的云朵下的月亮,风动云移,月亮偶尔会漏出半个脸来,偶尔只会给灰色的云朵镶个亮边。
想来,她也有许久没有这么悠闲地看月亮了。
王哲的手术今天终于做完了。她昨天回家收拾了一些东西,今天开始陪床。虽然她是个女的,没有男人好用,大家都说让她请个护工就好了,不用自己亲自陪着。
可是王哲在手术前恐惧地拉着她的手问:“姐,我会瘫痪吗?如果我瘫痪了你还会管我吗?”
莫嘉欣只是攥紧了他的手,什么都没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或是怎么形容自己那种挖心挖肺的感受。
她曾经以为这个弟弟只人,而她只是迎来送往,在他需要的时候帮上一把,能在这方面对得起爸爸,就行了。
但那天,她看见王哲从天桥上跳下来的时候,她的心被一把拉出了嗓子眼,好痛好痛,她觉得自己心腔里空空的,除了恐惧什么也没有了。
那时候她想起了大学时,她每分钟都恨不得掰成八分钟来用,尤其是赶毕业论文那段时间,每天不知道渴,也不知道饿。
有一天又熬到图书馆关门了,她一出门才发现,外面下起了瓢波大雨,她拉起外套的帽子套在头上,就想往雨里冲。
刚跑下图书馆的楼梯,一把大伞就出现在她的头顶,莫嘉欣回头一看,路灯下,王哲两个大眼睛忽闪地看着自己,咧着嘴露出了一口白牙,嘴角边是刚刚冒出来的柔软胡茬,稍显稚嫩地脸上满是邀功的表情,“姐,我来接你了。”
而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好像是责怪他不好好写作业,大晚上出来瞎跑,让他以后少做些这种无聊的事。
她还想起每年母亲忌日的前后,自己都会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她只能没日没夜地在大街上四处瞎走,希望能把自己累垮来换取少许的安眠。
一开始她都等王哲睡了,再偷偷出门,沿着树影婆娑的道路,漫无目的地走,就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有一天还真的吓到了一对喝完酒回家的小情侣。
那天听到女人一声凄厉地尖叫,莫嘉欣才惊醒过来,发现自己今天居然穿了一身长到脚踝的红裙,也许风中摇曳的长裙从远处看来的确会造成错觉,以为她是个没有双脚就能随风漂移的鬼魂。
她苦笑着回头看那对惊魂未定的夜归人,却发现自己身后还有一个影子,一样的寂寞孤清,单薄的身体却固执地跟着她。
她转身像那个身影走去,那个身影愣了一下,居然掉头就跑。他们俩在凌晨无人的街道上狂奔,清脆而错乱的脚步声回响在街道上。
跑了好一会,两个人都累了,一个扶着大树喘气,一个两手叉腰稍作休息。
王哲突然又倒着跑回来,喘着气说:“姐,别……追了。跑不动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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