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久留不宜,还是赶紧走。”
漠寒听得头皮发麻,他可不想再被咬上一口。
向他刚才听到的方向走了几步,漠寒又停住了,表情很是尴尬,半晌才问了一句:“梁先生,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
咦,那他怎么之前就听到一匹马的蹄声?
“其他的人距此,大约还有三天的路程。”
谢紫衣不动声色的看着漠寒,他本来挺恼怒的,但见漠寒四下一望,像是觉察到不远处爬来许多蛇蝎之类的生物,漠寒的表情立刻转为不安,忧心心忡忡的模样跟那夜暴雨时返身挡住洞口狂风挺像。
“箭头…到了安全的地方,或者白天的时候再取。”
漠寒本来都习惯了,现在给谢紫衣冷厉的目光注视着,本能都就脊背发凉,那两处深陷在肉里的箭伤也隐隐作痛起来,他却不知道,谢紫衣刚才是为什么语带恼怒。
——自上京途中之后,蜀中再一道赶路的时候,漠寒分明就表现得很像走江湖的模样,还因为谢紫衣没带火折子有种无声吃惊,你说漠寒他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级别都上百了,最关键的他还是武当山出来的,那些陷阱暗算啥的颇有心得,整个就是一江湖老手的范,结果呢?
谢紫衣刚出塞外没两天,就看见某人衣衫褴褛满身是血,灰头土脸,连剑鞘都没了丢大街上连乞丐都嫌弃,躺路上估计会被抬到义庄里(没钱或者无人认领尸体停放处)的凄惨德行。
就算对手是湛罗真人吧,但谢紫衣清楚,湛罗真人自己是不会动手的。
也就是说,些许伎俩,外加舒朝大军,就让漠寒狼狈成这样了?这样想来,就这点能耐,漠寒他还有什么价值啊(…)当然最最关键的是,他们上次分开是因为漠寒 ‘奋不顾身’,还使得谢紫衣很是不对的琢磨了许久许久,导致心情复杂,多少天都感觉怪异,于是这次嫌弃马车太慢,孤身先赶到塞外来。结果这下一看,哼,很好么,漠寒这丫的命其实也不怎么值钱,为了鬼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前朝余孽,为了半点好处都没有的啥复国之谋,也很‘奋不顾身’险些就义,很好很好!(一时不爽怒气值暴表…)
感觉敏锐的漠寒缩了下脖子,有些不解,不过还是认真思考了下,于是囧了:“这可不妙,梁先生只有一匹马,我们两人如何能走?”
然后漠寒一摸脑门,非常识相的说:
“呃,出家人是不骑马的,梁先生你请,我用轻功。”
“……”
咦,沙漠的夜晚虽然凉得快,甚至半夜里寒冷异常,但从没有太阳刚下山不久就要结冰的感觉啊!
漠寒简直要去拽满头黑线,果然不说不错,越说越错,古人诚不欺我。他可从来没觉得自己不会讲话,但顾忌着自个的小心思,在谢紫衣面前向来是特别小心的,就怕惹出什么误会,又或者被不屑一顾,这种纠结到死的心情让他想接近吧,觉得为之过急肯定不妥,于是再心猿意马也忍着。
何况他并不是没有自问过,到底是一时沉迷,还是心性笃定,想着来日方长就没多考虑,总觉得不到200级梁先生大约也不会正眼瞧他,所以根本就没想过这些个事啊,难道以后为了不说错话,还要临睡前躺床上仔细琢磨打腹稿吗?就跟一个同是打工的学生说过来面试前咬对着镜子练无数次?
囧极!
“其实,我是不会骑…”
看吧,这句话一出,四周低温就有明显上升趋势。
“…而且我现在又看不见。”漠寒开始拼命想理由,“梁先生能瞧中的,不是神骏都不可能,我是说,这马也不是我的,不把我掀下来就是好的了。”
很好,理由充分,论据明确,还没等漠寒开始得意——
谢紫衣淡淡的添了一句:
“九州并没有规定,马不能共骑。”
“……!!”
他幻听了幻听了吧一定是!
手掌一紧,已经被拉过去,跌跌撞撞跟出去十几步,然后手被按到了马鞍上。
皮革外裹锦缎的材质细软,还留着日光的余热的暖意,漠寒另外一只手下意识的扶到了马背上,毛发柔软上面有一层层密密的汗珠,那马似乎在喝水,猛地被这一碰,有些不满的打了个响鼻,向前迈了一步,漠寒差点跟着往前一步跌进湖里。
“你不会骑马,总不至于连爬也爬不上去?”
谢紫衣的话当然没别的意思,不过却不知道触动了漠寒哪处死穴,立刻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我113级了,当然不会连马背都上不去。”
轻功好怕啥呀,就算没落稳还怕一头摔倒在地上吗?
漠寒又伸手摸了一遍,心中囧着想,就听说过盲人摸象,轮到自己却是摸马的,但不确定不行啊,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岩郭城外不管是不是会有追兵,怎么着也要把骑术学好了。曾经有现成的良驹放在眼前不曾珍惜,没有带走啊~~好了,稳当的一腾身,正好跃在马背上。
但手里空荡荡的,下意识的要去抓缰绳吧,偏偏前后不着地,也没蹬对马镫,很是不稳,顿时一头往前伏倒。
漠寒动作惹得那马十分不满,撅蹄子刨地,差点人立而起。
我勒个去,还是赶紧下来吧,马祖宗你是大爷——
漠寒还没来得及窜起,背后已经一暖,一只手越过他肩膀一拉马缰绳,然后就是逐渐呼啸的风声,刮到脸上的风,夹杂着沙粒,就是睁着眼睛也忍不住要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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