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大姓金,约莫四十来岁,中等身高,平时都端着大哥的派头,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现在全都破功了,激动的恨不得现在抄家伙干,手都是抖的,这会手里夹了支烟,并不抽,就那么静静燃着。
他自己要静静,手下四个却忍不住了,老三先发问,就连一向圆滑的老二也耐不住性子了。
“大哥,你说的墓口是不是就在刚那片蜘蛛下面?”老二一想到那片黑漆漆的蜘蛛就头皮发麻,可一想到墓里的东西,什么发麻都没有了。旁边老三摩拳擦掌,急嚯嚯说:“大哥,还等什么呢!”
金老大没说话,等烟燃完了,这才站起来,往张丘和离殊那儿看了眼。
老二知道大哥不想在外人面前多说,给兄弟几个使了眼色,压下出口的问题,可满脸的喜气洋洋是控制不住的。
张丘站在远处见到那几个人都是一副自作聪明装沉稳的样子,问离殊,“他们是当我们瞎了吧!脸上明晃晃的挂着我很兴奋这几个字,还在这儿装什么都没有发现。”
离殊没有说话。
过了会,金老大带着小弟过来了,商量的结果就是放火烧蜘蛛。
张丘想说现在这天气,一弄不好容易引火烧了整个山林。不过那几个人势在必得,他知道自己说出来也没人愿意听,到嘴里的肉怎么可能吐出来?他虽然不知道下邳惠王到底是谁,但看这几个人的样子,这墓也是个大墓。
他们原路返回,这次金老大态度很强硬的让他和离殊走在前面,离殊态度有些冷,却没说什么。
“别怕。”离殊声音很低,有点冷,但张丘刚还惶惶的心一下子定住了。
走了十来分钟,空气里一股烤坏了肉的焦臭味,张丘干呕了下,离殊看了眼他,张丘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反正经常吐得他已经习惯了。
地面乱糟糟的,到处都是蜘蛛的尸体。
张丘神情警戒的盯着地面,要是有一只蜘蛛冒出头,他就赶紧拉着身边离殊跑路再说。
四周却是静悄悄的,什么窸窣的声音都没有,像是风都静止了一样,安静的有些诡异。
过了片刻,张丘就听后面有人在小声说话,意思那群蜘蛛都跑了,不用管了,先找墓要紧,遇见了在烧死,金老大也同意,这会上前又成了那个装派头的老大,笑的温和让离殊去歇会,这种力气活他们兄弟几个来就好。
不是金老大不想让离殊干力气活,而是他看不透对方底子,唯恐坏事,哪怕是在挖墓道上。
至于张丘,金老大压根没管。
张丘跟离殊站的远了些,他又饿了,肚子咕咕叫,离殊从包里掏出饼干和水递给他。
“我其实不太……”咕咕——肚子跟他作对一样,张丘脸皮红了,“饿!”
也不知道是不太饿,还是饿。
离殊将东西塞到张丘怀里,淡淡道:“我不会饿着的。”
张丘以为离殊还有吃的也不客气了,坐在草地上小口小口啃着饼干,不是他卖萌当松鼠,实在是一连啃了三顿饼干不说,也没啥味道,还很干,吃多了水一喝肚子又涨的难受。
饼干磨着牙,张丘盯着远处金老大那五个人,老四将插进去的洛阳铲拔了出来,捏了把铲上的泥,高兴的冲金老大说些什么,很快几个人围在一起,应该是确定了地方。
张丘知道老四从洛阳铲带出的一定是五花土,挖墓填坑的时候,会将坑中各个颜色的熟土和生土带出来,最后填埋,土质就形成了五花土,用来分辨地底下有没有墓。
老二趴在地上不知道干什么,视线被挡着,过了会围着的人都往后退,张丘刚喝了口水,就听见砰的一声闷响,震的他坐着的地面都在颤,像是从土地下面传来的。
水洒了张丘一脖子,全都给糟蹋了。
张丘有些心疼,赶紧拧了瓶盖交给离殊,离殊接过看了眼张丘,视线从张丘的唇往下移到了脖子处。
因为撒了水,湿漉漉的在阳光下晒的张丘肌肤呈现一片暖暖的淡金色,衣领湿了一片,张丘正在用手拉开圆领t恤口抖,一点也不知道避讳,离殊不经意扫了眼,像是有点渴,将张丘拧紧的水瓶打开,喝了几口。
张丘看到离殊挨着他刚才用过的瓶口喝水,不知道自己回事脸就有点红,天气真是太热了。
气氛顿时有点古怪,张丘默默的放下抖衣服的手,看向远处没话找话,“他们在用土炸药炸,这种爆破是盗墓贼专门用来下墓用的,爆破范围只会在土里,响动也不会太大。”
本来是解尴尬随意说说的,张丘没想到离殊听得很仔细,像是不知道这些盗墓常识一样。他是学考古的,入门第一堂课老师就说了考古与盗墓的本质区别,这种手段也只有盗墓贼会用上,不怕损坏文物,速度也快。
张丘见离殊听得认真,于是多说了两句,“你看他们炸开的地面没有一点积土,土都在里头,听说一些惯犯挖盗洞的时候,土都不会带出来。”
没隔几分钟,又是一声闷响,这次张丘屁股下的震感没有刚才强烈,估计深了些。
一直到了晚上九点,才打通盗洞。刚开始还用炸药,速度快些,到了后面金老大怕炸塌了墓就没敢再用,手下几个轮流下墓去挖,只是没想到这墓很深,挖了三个多小时才真的挖通了。
四周静悄悄的,只开了一盏营地灯,昏暗的光线照的草丛鬼影重重,像是随时随地从里面跳出,张丘也不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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