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三昧正得意间,就听身后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口吻极冷:“季三昧。”
季三昧无端打了个激灵,转过身来,又迎面撞上了沈伐石的冷脸,视觉冲击可想而知。
沈伐石漠然地注视着季三昧:“到底是谁买的你?”
季三昧恍然大悟,打蛇随棍上:“多谢沈叔伯!”
在讲话时,他的舌尖数度撞在烟枪嘴上,是以发出的声音磕磕绊绊,却别有一点诱人的意味包含其中:“沈叔伯于我有再造之恩,三昧谨记在心,莫不敢忘,将来必以身相许,报答沈叔伯……”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满嘴跑舌头时,沈伐石的身体打摆子似的抖了两下,紧绷的面容也露出了一瞬异色。
几袋烟的功夫,还不足以让沈伐石完全适应来自身体内部的舔舐感。
现在,季三昧贴得愈近,在他腹内燃烧的火把就愈旺。
时间倒回半刻钟前。
沈伐石僵直着身体坐在书房里,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看得王传灯焦心不已。
勉强多坐了片刻,沈伐石终是忍无可忍,腾地站起身来,撩开步子,将步幅拉得极大,朝回廊走去,却被王传灯一把从后拖住了胳膊:“总督!”
王传灯还以为沈伐石又要“发作”了,他只想提醒他,决不能这样一味忍耐,否则,他投身佛门后好不容易养回的心性怕是要毁于一旦。
但是很快,王传灯发现有些不对劲。
等他低下头看到总督膨胀成一团、把□□顶成佛伞的玉柄,他悟了。
王传灯果断放开了紧握沈伐石的胳膊,致礼道:“总督,盥洗房沿这扇小门出去,右转最快。”
沈伐石:“……嗯。”
沈伐石靠在了盥洗房墙壁上,难耐地咬牙。高挺的伞尖剑走偏锋,直指向“清心寡欲”的匾额,端的是相映成趣。
他根本腾不出手来安抚那过度兴致高昂的小东西。
毕竟那卖力tiǎn_shǔn的始作俑者还没住口,就季三昧的烟瘾而论,如果自己不出去阻止,他能从日上三竿抽到日薄西山。
换了件偏小的亵裤,淡定地把雨伞缠入腿间,沈伐石才胆敢用一种别扭至极的动作走出去。
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招蜂引蝶的季三昧,抬手从他口中抽走了那让他遭受了焚身之苦的罪魁祸首。
季三昧连抽几袋烟,好容易才找回了点当年的感觉,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扑上去就搂住了沈伐石的腰,拿出惯常的讨乖模样,笑嘻嘻地撒娇:“……沈叔伯,就让我再抽一口吧?”
可还没等他把人给抱个圆儿,他就被无情地拎了起来,拖离了长安身边。
“小小年纪,烟瘾就这样厉害,怎么了得。”沈伐石在季三昧长篇大论开始前,明智地在他嘴上打了一道休止符,“若再讨要,就给我戒烟。”
季三昧立刻蔫了,但心态调整得很快,转而注视着沈伐石的侧颜,聊解馋意。
所谓淫者见淫,沈伐石越是穿得周正端庄、一丝不苟,他就越乐于用眼睛给他宽衣解带,想象着自己的手指沿着他的腰线一路下滑,按在他的腰窝处,逼他的身体舒展开来,再然后……
季三昧还没视奸到关键部位,就被沈伐石丢入了书房。
“去给你的父上写信。”告诉他你又回来了。
撂下这句话后,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踏入了主禅房。
在跨过主禅房门槛时,他丢给了长安一个眼神,长安马上恭敬地立起行了一礼,乖乖地跑回了自己的禅房,准备打坐修炼。
临进门前,他还不舍地瞄了一眼书房,恰好看到了季三昧坐到了书桌前,面对着摊铺开来的信纸,刚才还色若春花的笑颜已经凋零殆尽,他沉默地思考着些什么,眉间一片平坦,却总让人觉得其中锁着无数条盘错的根节。
见状,长安怔了怔。
昨天初见到他,他还是个小奴隶,颈带铁链,一脸乖顺。
但很快,他就剥下了那层生硬的外壳,开朗快活,玩世不恭。
而现在,长安觉得自己无意中剥下了他的第二片壳。
他好像一只洋葱,谁也不知道深紫色的外壳下还有多少层惹人落泪的盔甲在内跃马提鞭、耀武扬威。
长安意外发现了另外一株小植物,正起了些深究的兴趣,就被一只手拉住了。
他回首,唤道:“灯爷。”
王传灯温柔的笑意不变,捏一捏长安的肩膀:“别看了,人家才八岁,非礼勿视。”
长安不服气:“我三岁。”
王传灯一笑,极快地转换口风:“窥视长辈,是为不敬。”
他掐着长安的肩膀,把人塞入了自己的禅房中。
守在心不在焉的长安身边,王传灯却始终记挂着刚才总督不慎遛鸟的一幕。
在他的记忆里,只在面对那个人时,总督会如此失控。
他有了一点推测,可推测做不得真,他只催促长安快些调息,守成持静,把种种芜杂世事暂时抛于脑后,不予理会。
主禅房中,沈伐石坐回了季三昧曾睡过的床上。
他的体温已经蒸发在了初夏的清晨中,但一股浅浅的奶味香气却还在被褥间逡巡不散。其存在感之强烈,反复提醒着沈伐石四个字,乳臭未干。
他低喃着季三昧的名字,将被子盖在自己脸上,眷恋地把奶香气用嗅觉收集起来。
这是季三昧新的身体,也是新的味道,他必须尽快熟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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