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一下车,仰头一看,不远处的树木枝桠间,隐露出一角飞橼和一小块红色的墙体。梁健皱了下眉头,这北京城能用红墙的地方可不多,正想着是哪些地方的时候,老唐喊了他一声:“我没带钱,你来付。”
梁健忙收回思绪,转身去把车钱了。
这里交通便利,可环境却幽静,一条大路直通大院门口,两旁的香樟树都是长了几十年的了,树干粗壮,枝桠繁茂,这个季节,依然葱葱郁郁。
白墙黑瓦,飞橼挑梁,漆门铜钉,金匾隶书,十分贵气。
走到红漆木门前,老唐伸手抓住那狮子口中的衔环,轻轻一敲,铛铛地一声脆响,门就嘎吱一声开了。
看到老唐,那开门的老大爷,顿时咧嘴一笑,道:“我这都等了半小时了。”说完,眼珠子一动,就看到了站在老唐身旁的梁健,一打量,问:“你儿子?”
老唐笑笑,对梁健说道:“叫铁叔。”
梁健恭敬地叫了声铁叔。铁叔一边哎地应了一声,一边伸手开始摸身上的口袋,老唐见了,立即上前一步,按住了他的手,笑道:“行了,他不是小孩子了。”
铁叔一愣,旋即笑了起来,道:“老糊涂了,还以为和以前一样呢。”说完,又拿眼睛打量了一下梁健,感慨道:“上一次见,还是刚出生的时候,这么多年,好像就是一眨眼的时光。”
老唐也转头看向梁健,他似乎也被铁叔这话勾起了一些回忆,眼睛里多了些迷离的光,怔怔地看着梁健两秒后,眼底迷离散去,笑道:“这一眨眼,就是三十多年,这三十多年可是经历了不少事情。”
铁叔一听这话,立即就岔开了话题,他伸手去关了门,然后引着老唐和梁健往里面走。
这院子与唐家的老宅相比,要小许多,不过里面小桥流水,回廊蜿蜒,竹木假山,样样皆有,处处都透着精致和富贵。
走到一半的时候,老唐忽问铁叔:“现在还有什么人在吃饭?”
铁叔回答:“还剩一桌,你认识的。”
老唐看了铁叔一眼,不过没问铁叔口中这他认识的人是谁。
铁叔带着老唐去了后院一个单独隔出来的小院,里面种满了梅树,这个季节,正是梅花盛开的季节,一进去,便是清香扑鼻,让人陶醉。
梅花深处,便是一栋一层半的小竹楼,小巧精致。推开门,里面是一个通间,中间用竹帘相隔,里面是喝茶休息的地方,外面是吃饭的地方。
桌上已经摆好了菜,还在冒着热气。梁健惊讶地看了眼铁叔,这一路上,他可一直在跟老唐说话,看来,这老唐居除了贵气之外,也有些独到之处。
铁叔也一起坐了下来,一杯酒慢慢的啜完之后,铁叔忽然开口问道:“你今天突然到我这来吃饭,是有事吧?”他一边说,一边夹菜往碗里放,说得毫不经意。
老唐也神态自然,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道:“我是为了老胡的事情来的。你应该收到消息了吧。”说完,他抬头看了铁叔一眼。
铁叔的筷子夹着菜送到了嘴边,顿了顿,又放了回去,道:“今天这菜味道不太对!”声音中,已经不见了刚才的几分轻松。
老唐看着他,没说话。
铁叔放下筷子,抿着嘴,好一会儿没说话。他不说话,老唐也不开口,一下子气氛就凝重起来,梁健也只好放下了筷子。
这时,铁叔终于开口了。
“刚打听到的消息,胡景然的那个宝贝干女儿,收了金大壮不少钱。”铁叔说完,又重新拿起了筷子,伸手往他面前的一个蔬菜盘子中夹去。筷子刚碰到盘子,老唐开口了:“那古今呢?他是什么情况?”
铁叔筷子一顿,然后夹起菜放到了自己的碗里,摇了摇头,道:“不清楚。”
老唐显然不信,盯着他,问:“老铁,我记得没错的话,古今家的那个保姆,好像就是派人介绍过去的吧?”
铁叔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又笑了起来,看着老唐,道:“你连这也知道,那古今的事情,还来问我干什么?”
“人家关起门来的事情,我这个门外人哪里看得到,我当然只能来找你这个门内人帮忙了!”老唐道。
铁叔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低垂,落到那一桌子没怎么动的菜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后,说道:“我只知道,他也不干净。但具体多少,真不清楚。”
老唐听完,拿起筷子,给梁健夹了一筷子菜,道:“这个菜整个中国估计只有这里才能做得出来,你尝尝。”
梁健看了他一眼,低头夹起那外表黑不溜秋的东西,咬了一口,表皮一破,顿时一股汤汁流出,伴随着的是浓郁的奶香,沁人心鼻。
正在梁健陶醉在这香气中时,却听老唐又问铁叔:“金大壮跟古今这一次唱的这出戏,你看得懂吗?”
铁叔放在桌上的手,忽然动了动手指,然后道:“最近有个消息,说是国土局将会安排三个人出国学习一年时间。老胡那边有一个名额。金大壮应该是想要这个名额吧!”
“就为了这个?”老唐皱了皱眉头:“就算金大壮不清楚,老胡也应该清楚,这种东西还不在我老唐的眼里。”
铁叔别有深意地看了老唐一眼,道:“带队的是高井。”
在一旁的梁健听到这名字,心里就咯噔一下。当初娄山的古墓事件,虽然最后罗贯中因此下台,但这位一直躲在幕后没露过面的人,可是在他的心里一直记忆尤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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