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英愕然,一时说不出话来。当初她和余悦两个人联合起来隐瞒了梁健余悦的病情。关于这个事情,胡小英一直有些过意不去。现在,胡小英又和梁健有了一层不同寻常的关系,听他说起余悦,她的情绪很是复杂。
胡小英问:“她最近还好吗?”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已经没有余悦的消息了。梁健说:“你真的不知道她最近的情况吗?她不是区委派出去的挂职干部吗?区委应该掌握情况的啊!”
胡小英不想再隐瞒下去,对梁健说:“关于余悦,有一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你实话。”梁健沉默地听着,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地发闷,发疼。原来,他一直以为关于他和余悦的一段已经过去了,无论他如何不解、不舍,还是愤慨,都已经过去了。可是,今天看到余悦,他的激动和失控,让他明白,有些东西并没过去。
胡小英说:“余悦得了病,她其实早就已经提出了辞呈。她到北京去,是看病。其实,我也有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梁健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当初分开时,虽然她没有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他想过很多,他想过,她也许没有放开自己的过去,他想过,她也许不够爱他,他想过许许多多,唯独没有想过她会生病,然后独自承担着命运的无情和残酷……
原来,所谓到中央部委挂职,不过只是一个莫须有的借口,一个堂而皇之的谎言。怪不得上次他来北京,去中央部委问时,都说没她这个人。
原来她只是病了。
梁健感觉胸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着,透不过气来,但曾经和余悦的那些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如春日午后从树叶缝隙漏下来的阳光碎片般的美好时刻竟然如被打开的魔盒一般,汹涌而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做?为什么她不肯让他陪着她一起度过那些痛苦时刻?为什么?
梁健回忆今天晚上看到的紫祺,她只是比余悦稍稍消瘦一些,却毫无病入膏肓的惨状。梁健对胡小英说:“也许,今天是我认错人了。”
胡小英叹息一声:“也许你看错了,但无论如何,余悦是个好女孩。”
梁健看着窗外北京的夜色,心中一片茫然:“无论如何,我都已经失去了她。”
胡小英说:“对不起,当时我骗了你。”
对话没能再继续下去。两人各怀心事地放下了手机。
看着窗外,梁健一遍遍告诉自己,情绪不能崩溃,他必须记得此行的目的,其他的事情,可以缓缓再说。
作为一名领导干部,不能被自己的情绪所打倒。这是基本功。
睡下没多久,手机竟然响了。电话是万处长打来的。万处轻松的声音,说明这是一个好消息。他说:“梁书记,是一个好消息,国家电网的龙副总经理说了,他已经跟有关司的司长沟通好了,多给你们一些补偿。现在只要再吩咐一下处里就行了。”梁健听了,终于振奋了一些,连说了几个感谢。
万处长说:“要不,你明天再到我们国资委来一趟吧?与我们首长道个别?”梁健说:“要的,要的。”万处长说:“东西,你千万别带了。昨天你请了一顿饭,已经足够你破费的了,你可以来晚一点,首长说,让你在我们食堂吃顿饭,毕竟你是他得意门生的朋友嘛!”
听到这个好消息,梁健原本的烦思愁绪终于稍稍消解。人有时候就是得转移注意力。洗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看了看电视,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黄依婷去上课前,来敲梁健的房门。看到开门的梁健已经恢复了精神,黄依婷终于放心了,说:“这才是精神抖擞的梁健哥。我要去上课了。”梁健说:“你去吧,放心,我没事。如果下午顺利,我可能就回江中了,到时候我会跟你联系的。”
黄依婷恋恋不舍:“这么快啊?”梁健说:“你是有培训的任务,我如果事情办成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好了,去上课吧!”
梁健出了宾馆,去国资委见首长。上了楼,来到万处长的办公室。万处长一见梁健,赶紧站起来,神情紧张地将梁健拉到了会客室,然后将会客室的门关闭了,对梁健说:“出状况了!”
这对于梁健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心中闷响一声。梁健问:“怎么了?”万处长弯着腰,低声在梁健耳边说:“本来,昨天一起都说好了的。龙副总已经跟那司长也协调好了,没想到他下面的处长不同意啊!”
梁健搞不懂了:“到底是总经理大,还是下面的司长大、处长大?”万处长说:“在央企里,情况是很复杂的。很多处长都是国家有些老爷子的儿子、孙子,你还不知道说不定已经得罪了什么皇亲国戚了!反正人家不同意,然后还让某位首长跟国家电网的董事长打了招呼,说你们那里这个征地拆迁款一分钱都不能增加了!国家电网董事长已经答应了!”
梁健很是不解:“怎么会变成这样?”万处长说:“这不就是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吗?真是让人不解啊!”梁健说:“真的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了吗?”万处长说:“如果还有回旋余地,龙副总肯定会帮助对接好的!我也不用跟你说得这么直白了。”
梁健看了眼万处长,还是怀疑这里面有猫腻,就对万处长说:“万处长,我想见一见首长,行不?”万处长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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