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大光以后,杨易觉得自己没有改变过。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只飞蛾,因为他不喜欢火焰,他也不愿意做那罩子里的灯油,燃烧自己照亮别人这种愚蠢到极致的圣母行为,根本就不适合他这种人。
可为什么一个想做坏蛋的人却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呢?难道坏蛋不应该是无所顾忌,肆意而为吗?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一个牵绊的问题。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两个世界人们口中的坏蛋都有千千万,然而如果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来定义的话,这里面的坏蛋就要大大缩水。
每个人看待人或事的角度不同,这都将影响到自己内心的判断,从而让万物都形成一种多面性。
有一个这样的故事:一个贼人走了乞丐唯一的食物,回去给即将饿死的老母亲吃,而愤怒之下的乞丐呼喝来一大群所谓的正义之人,将贼人活活的打死。
而后贼人的母亲和乞丐都因为没有了食物而饿死在冰冷寒夜里,打死贼人的正义之人也被官府判处了重刑。
如果将这个故事用一个多边形的框圈起来,你会发现无论你站在哪一个角度去看,它都是一出悲剧,没有人能分辨出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这就是人性,是上天赐予人们的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杨易就是被这个东西所困扰,在他看来,做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要比做一个愚蠢幼稚的好人要难太多太多。
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不光需要摒弃人性,还要忘掉所有做为一个活物的良性思维。为什么骂一个真正的恶人叫“畜生不如”?因为哪怕是动物甚至植物,他们有时候也会出于本能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这是一个生物规律,就算杨易是一个穿越而来的外来者也改变不了这种规律。
因此,当杨易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之后,他已经开始融入到这个规律当中,受其摆布却无可奈何,这也是他唯一能解释自己愚蠢决定要前往繁花谷的原因。
“殿下,此行险恶万分,还是我陪你一同前去吧?”公孙瑶看着坐在马上,颇有些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之意的杨易,担心道。
杨易将咖啡用布兜挂在胸前,紧紧的系上一个死结,笑道:“你跟着我作甚?我去的话就是一条命而已,最多再加上咖啡,可你身上背负的却是苍云寨几千人的命。”
“可是…”
“别可不可是了,记住我给你说的,拿着我的信去兵部找杜礼,如果你见不到他就将我的信交给贾主簿,他自然会帮你办妥。”
见公孙瑶看了看手中信函,似乎有些犹豫,杨易解释道:“你放心,如果我只是一个皇子或许招安还比较麻烦,但同时我也是兵部侍郎,这种事本来就应该我们兵部负责,所以只要你拿着我的信函前去基本上不会出问题。”
“另外,”杨易指了指公孙瑶手中另一封信函道:“切记另外这封信函务必要交到京城中华映绣的刘文徵手上,告诉那里的人我没事,让他们毋须担心。还有让刘文徵立即联系我母亲,让我母亲去面见皇上,将葛晋之事告知。”
杨易之所以让凝妃去面见皇帝,而非直接连同苍云寨事宜上报给兵部,完全是因为杨易不信任那里的任何人,甚至包括杜礼。
此时楚东升背后的人应该已经知道事情很可能会败露,如果其利用兵部或者中枢院的势力将此事压下来,那苍云寨很可能会有大麻烦,因此最保险的方法便是由凝妃直接面见皇帝。
公孙瑶无奈的点了点头道:“殿下,凶狄人凶残无比,你一定要小心才是。”
杨易摸了摸鼻子,笑道:“我杀的凶狄人可不是一两个了…”
公孙瑶当然不会相信这位身份高贵而且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九皇子,当初让两千凶狄精锐埋骨他乡,她反而很担心杨易会一去不回。没有这个九皇子的保护,苍云寨几千人可就前途难测了。
公孙瑶向一旁的肖凉丶郭木二人一拱手道:“请二位务必要保护殿下周全!”
二人点头回礼:“大当家且放心,我二人受庄主之命,哪怕粉身碎骨也定要保得公子安然无恙。”
这时,杨易抬起头来,扫了眼全场拱手高声道:“诸位苍云寨好汉,咱们后会有期!”
“殿下保重!”
站在前面的黑子道:“甲先生,我们等你回来继续讲女儿国的故事!”
“哈哈!等老子回来,给你讲金瓶梅的故事!”说完杨易一拉马缰,豪气的大喝一声:“走啦!”
在几千人的目光中,杨易三人快马飞奔而去,转眼便消失在郁郁苍苍的山林当中。
公孙瑶看着杨易的背影叹了口气,良久,转身高喝道:“苍云寨一百单八将听令,与我即刻启程前往帝都!”
…..
初秋的山林是极为漂亮的,满山葱葱绿海之中偶尔会夹杂着一簇簇青黄之彩,秋阳下显得格外好看。经过大半年的考验,无数幼小的兽崽已经开始能独自在林间窜梭。天空之中,数不清的大雁列成三角阵形来回盘旋,并发出高亢的叫声,它们在召集遗留的同伴准备一起南归。
而山涧中的小道之上,三骑快马与南下的大雁背道而驰,一路向北。
杨易极为享受这种在让人陶醉的山光水色中穿行的感觉,这是在前世浮躁繁华的科技社会极难遇到的,是最原始自然的味道。
马背上心情畅快的杨易取出酒袋,豪饮了一口,心情极是不错,唱吟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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