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忆南看她弯弯柳叶眉倒竖似青锋,黑黑秋瞳圆睁如虎目果然是要杀人的模样,顿时慌了手脚,大叫道:“海大侠饶命,不是我贪生怕死实在是上有八十老母在堂,下有八岁小儿在床实实死不得啊!”
海飞花听他这么一套说辞说得跟那顺口溜似的定是用了不下七八十回了,笑道:“笑死人了,怎生你们老母都是年过六旬才生得你们吗?”
陈忆南也觉得这话儿实在不能再用了,心中骂她道:“你倒是聪明!”口中却笑道:“是五十老母……我说错了。”
海飞花喝他道:“还敢骗我么!”说着剑锋上前一逼。
陈忆南一阵哆嗦,赶忙喊道:“大侠饶命!并非我有意欺骗大侠,实在是有难言的苦衷啊……小的此次南下身负重任事关大宋国运天下苍生,使命未酬怎敢身先死啊!”说着竟然哭哭啼啼个不停。
海飞花才不信他,冷笑道:“你这无耻小人鬼话连篇,你们到江南来无非便是为了巧取豪夺,横行霸道,惨毒行于天,大恶通于民。怎么还好意思说什么天下苍生?”
陈忆南急得面红脖子粗,双手揣在怀里摸索一阵子掏出一封书信递与一旁的王知古说道:“烦请这位公子拆信一看便知道了。”
王知古接过书信,眯起一双老鼠眼儿把那封皮细细看过。胡应昌在一旁乐道:“王大公子啊,我这儿有俩牙签儿……”
海飞花瞪他一眼说道:“别打岔子,你眼珠子倒是大得跟铜铃似的,你看的懂么?”
王知古看了好半晌,摇头奇怪:“这是呼兰蠡比逐尸给咱们王爷的密信……真是奇怪啊。”
包蛮子也点头附和道:“确是奇怪呀,这人儿怎么起了这么一串的名字啊?莫不是识得几个臭字儿故意出来显摆来着?”
海飞花摇头叹气,说道:“笨啦!这个狄虏复姓呼兰名蠡比字逐尸一准儿是个大户人家。你不看么,当今的皇亲国戚,达官显贵都要有上三四个常人难懂的雅名儿才显得出温文尔雅知书达礼呢!王公子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知古呆愣了半晌摸不到头绪,海飞花一番独到的见解全然没有入耳,又是摇头奇道:“搞不懂啊……王爷他老人家平日里深谙夷夏之辨最恨秦人数典忘祖,自甘堕落与胡虏称兄道弟辱没祖宗了,今日如何也……莫不是王爷他老人家威名赫赫远播八方,那呼揭且鞮可汗倾慕王爷风采,前来归降?”说着急匆匆拆开信慢慢读来:“天所立百蛮大可汗敬问大宋昭烈忠义王爷无恙。前时王爷所言续盟事,称书意合驩。向者狄、秦、宋三国狼山盟誓约为兄弟,世代好合,永不相攻。其情其景,犹在眼前。嬴正小儿全无信义,绝三主之情,离昆弟之亲。今秦人背信弃义,大起三军滋扰朔北。赤翟、胡貉、西疆诸国皆我袍泽,秦边吏屡犯其境,杀掠百姓。久闻王爷文治武功今世罕有匹敌之人实乃大宋柱国天下之幸,王爷在则大宋兴,王爷死则大宋危,是故天下只知有王爷而不识皇帝矣。赵德年幼听信佞言,苟安江南不图恢复中原,辜负先祖遗训,有失天下之望。鲲鹏不同夜枭争食,雄鹰耻与鹍鸡比翼。王爷胸怀天下吞吐天地,不甘与宵小之辈为伍,看山河日下人心不古欲思匡扶天下收拾人心,四海豪杰响者云集,八荒百姓翘首以待。唯愿王爷铲奸佞除凶邪,清君侧正视听。整兵修武,提军振旅,击楫中流,恢复中原。塞北控弦之士三十万枕戈待旦只等王爷振臂一呼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王知古读得脸色越发难看,忽地大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倒地晕厥过去。海飞花吓得小脸煞白,匆忙跑了过去扶住王知古急急地叫道:“王公子!王公子!”包蛮子在一旁看得心如刀割,脚下一软连连后退。
陈忆南此番有机可乘心下窃喜,悄悄挪动双手要挪开压身麻袋,胡应昌站在一边看他又要不老实,腾起整个身子望包蛮子胸膛上撞去。包蛮子此番吃醋吃得多了,摇摇晃晃好似飘絮一般,经他这么一撞顿时没了重心,一阵踉跄一屁股坐在陈忆南胸上哇哇大哭起来,这一下坐得实在,陈忆南给压得脸上没了血色,真晕了过去。
蛮子哭得狼嚎一样实在难听,扭头喝他道:“人还没死呢,你哭得什么呀?留着点力气压死那色鞑子!”包蛮子立时闭住了嘴巴,两只巴掌在眼睛上面胡抹乱擦着。
王知古此时悠悠醒转过来,叹息道:“蜗角纷争,惟利是务。同室操戈,相煎何急!!!古人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可笑我辈饱读了圣贤之书,受尽了古人教诲为何还要为虎作伥,欺压同宗?咳咳……海大侠,我方才明明听得了鬼哭之声,只怕要不久于人世了。”
蛮子一眼,玉手轻拍他的背脊安慰道:“王公子不必过于难过了,说不准是这鞑子骗你玩呢。”
陈忆南此番竟然给包蛮子压醒了,没头没脑地听海飞花不信他又怕她要自己性命,慌忙大叫道:“小的说得可是句句属实啊!大侠若是不信可以去连城找那胡海清一问便知了。”
海飞花气道:“真是多嘴,是真是假我自己不会查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的书信是伪造的!说错了可是要挨打的呦。”
陈忆南一下子愣住了,觉得这海飞花一颦一笑也是可爱至极就是这话儿说得实在只有几岁孩童的智商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海飞花柳眉倒竖,手指往前一探,喝道:“包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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