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生儿果然哇哇大叫道:“你不要害我姐姐!你……你……你杀了……杀了我吧!”
韩玲冷冷地瞧定海飞花小脸上一片红晕见不得丝毫动情的模样,忽地仰天长笑一声,了尽这人世间恩怨情仇,手上钢刀一转,刀锋在自己胸前闪动了一片寒影如雪似霜纯澈无比,清冽至极。韩琦大惊失色,喝道:“你要做什么?”只听嚯的一声,韩玲胸前红花锦簇沾染片片殷红涂抹一片丹心,当中寒刀雪影分明闪动了一身侠骨。那韩玲引钢刀自刺,已经没及了刀柄,身后的韩琦也被钢刀刺穿了胸膛疼痛不已,不禁大叫一声挥起巴掌,一掌打飞了韩玲,看着自己胸前血流如注,脚下一凉歪在了地上。
“傻侄女,你作什么!”韩子纯大呼一声丢掉了海飞花与韩生儿奔将了过去。韩生儿也是哭着去找韩琦。
韩玲倚在了韩子纯怀里,脸上淡然一笑,说道:“叔父……玲儿,玲儿不能学你……一身本事,为你养老送终了,你不怪玲儿吧?……”韩子纯听得心酸不已登时老泪纵横,不住地安慰她道:“没事的,没事的……”
韩玲摇一摇头,幽幽地说道:“一只狼……哪一天生出来了人的心思……它……它的死期便到了。狼便是狼,生来注定便是要与世俗为敌以凶残为伴的……要保得性命便要忍受孤独不惧人言才是,否则……否则终究做了这世俗传统的殉葬品了。”说着一阵猛咳,咳出了许多血沫来,扭头看一看自己的陈公子安然躺在那里睡得正熟还是先前一般地玩世不恭,fēng_liú成性的样子,不禁摇头笑道:“飞花妹子说得对……这鞑子吃里扒外坏得很了不说又害苦了我们韩家……但玲儿却也不恨他反倒觉得天底下的英雄汉子都要跟他一样呢……”
“玲儿姐姐,飞花在这里了……”海飞花也抹着眼泪跑将过来,攥住了韩玲血淋淋的一双手。
韩玲冰冷的脸上勉强笑出了一丝暖意,只觉得身子骨儿越来越轻巧了,慢慢飞升起来,眼睛望定了天边寂寞闲云舒来卷去只觉得那里才有自己真正所爱的滚滚红尘,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呵呵,好糊涂的爱呦……哥哥们在上面还好么?”说着眼睛之中回光一闪,慢慢暗淡了下去,一双手儿也变得冰凉无比。海飞花只一惊,手儿一松韩玲的一双手滑脱了下来,海飞花瞪大眼睛似乎看着好一个如花美眷脱手而去,乘着万里长风飞往天边。海飞花双手拢在了嘴上,朝着渺渺苍穹喊道:“韩玲姐姐,一路走好!”只是这太宇飘渺,孤魂又要归依何处?一念及此,泪珠儿又断了线。
“伊上帝之降命,何短修之难裁;或华发以终年,或怀妊而逢灾。感前哀之未阕,复新殃之重来!方朝华而晚敷,比晨露而先晞。感逝者之不追,怅情忽而失度。天盖高而无阶,怀此恨其谁诉!”韩子纯几天来亲人尽丧,心中悲愤难又发了一阵狂。
“海女侠……你过来一下……”韩琦躺在了血泊里,脸上也好似挂了霜一般,知道自己命不长久便叫海飞花过来托付后事,心中也感慨造化弄人,不想这疯疯颠颠的野丫头倒成了自己临终所托之人。
海飞花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只伸手把哇哇大哭的韩生儿抱在了怀里,说道:“你放心了,生儿以后便是我的亲弟弟了,谁要是敢动他一干汗毛,飞花便与他拼命!”
韩琦点头笑道:“生儿乖……要听姐姐的话儿,知道么?爹爹……爹爹这一生太累了要好好睡一觉,也许二三十年也许……也许一辈子生儿再也见不到爹爹醒来了了。但生儿一定要……要好好活下去……”
韩生儿只在海飞花怀里挣扎着要出去,哭道:“不要!不要!爹爹不要喊我生儿,叫……叫我混账小子,混账小子!”
韩琦横眉怒目,骂道:“混账小子,这般没有出息了,哭哭啼啼的给老子丢尽脸面!赶老子……老子醒过来以后就不认你这龟孙当儿子了!”
韩生儿这才破涕为笑,腮上兀自挂着几滴亮晶晶的泪珠,说道:“爹爹,生儿不哭了,你……你还要把生儿当儿子呀!”
韩琦亦是哈哈大笑,说道:“这才像我的儿子,混账小子记住了,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坎儿坡儿的都不准哭鼻子装孙子,要记得事在人为,人定胜天!等到你什么时候长成男子汉不哭鼻子了,我便睡醒来接你回家!”
韩生儿歪着小脑瓜一想,点头说道:“我不哭鼻子就是了,男子汉可就不好说了。”
韩琦笑道:“好好好,生儿不当男子汉,但一定要快快乐乐的是么?”
韩生儿点一点脑瓜,从海道:“咱们拉钩,只要生儿以后快快乐乐的,爹爹便要接我回家。”
韩琦眼中一湿,心中一扫几十年的愤世嫉俗豁然开朗起来,只觉得这阴阳乾坤正邪风雨真是无聊得紧了,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的孩儿比自己强得多了,便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要与韩生儿拉钩,嘴里笑嘻嘻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能变。拉钩,上吊,一百年……”指尖触到韩生儿的小手好似沐浴在了无限春光里,韩琦呵呵一乐如返老还童,手指陡然无力只一垂,整个人儿撒手人寰。
海飞花只把韩生儿搂在了怀里,心中想道:“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不料似韩琦这等狼子野心之人,临终之时竟然也能放下了功名利禄也算是功德圆满吧。”海飞花还不曾来得及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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